“草民張銘,祥符縣人,經商為業,略有銀錢田產若干,因為敬佩知府大人一心為公,惟愿募捐白銀兩千兩,小麥一萬石,白紙黑字,落筆無悔......”
“下官王修遠,陳留人,萬歷三十七年舉人,曾任開封通判,崇禎十一年致仕,因為敬佩知府大人一心為公,惟愿捐獻四千兩白銀,兩萬石稻谷......”
“卑職周茂龍,杞縣人......”
“......”
一張張的卷宗擺在面前,全都是那些豪族士紳自愿捐獻錢糧的憑據,高名衡,認真的計算了一番,發現募捐的總和跟賬本上所記載的完全一致,并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根據卷宗來看,這都是這些豪族士紳自發愿意捐款的,而且上面還都蓋有這些豪族士紳的手章,證據在此,絕對無法作假,這樣說來,所謂敲詐勒索的罪名并不成立。”
高名衡宣布了他的結論,隨后又對馬鳴風說道:“知府大人,除了敲詐勒索之外,還有人舉報你貪污公款,這事是否屬實呀?”
馬鳴風連忙說道:“巡按大人,下官冤枉,此事絕對是捏造,并無一分一毫的真實,下官并無一分貪污之舉。”
隨后馬鳴風取出來幾本賬本,擺在高名衡的面前,輕輕說道:“巡按大人,這一本賬是開封府近來之開支,這一本賬是募捐所得之錢糧數,這一本是募捐錢糧剩余之數,巡按大人可逐項檢查。”
高名衡擺了擺手,叫過來幾個書吏,讓他們逐項核對,經過了近兩個時辰的核對,才最終確認賬簿全都準確無誤。
在對賬的同時,高名衡又命人持著他的令牌,到開封府核對募捐所剩的錢糧是否有出入,結果仍然發現沒有任何問題。
直到這時,高名衡才完全確認,所謂的秘密舉報純粹是誣告,開封知府馬鑾是清白的。
“現在本官宣布,知府大人是清白的,對方純系誣告。不過有一點本官很是奇怪,我發現你近來開支的很大一部分,尤其是募捐的部分,有半數都提供給了宣武衛和用作征募軍士所用,不知道知府大人為何如此熱衷支持宣武衛?莫非其中有什么貓膩兒?”高名衡的眼中帶著探詢之色,看向馬鳴風,等待他的解釋。
馬鳴風知道對方肯定會問到這一點,他不假思索的說道:“大人容稟,下官并未受到任何好處,反而還搭了不少銀子呢,下官之所以重視宣武衛,實在是跟當前的局勢有關,如今賊勢方熾,雖然新敗,可是卻損失不大,而楊閣部......”
馬鳴風將他對張勝文所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邊,之后說道:“正是下官判斷出來賊兵將會在不久威脅河南,乃至我開封,故此全力備戰。”
高名衡聽了馬鳴風的話,有十多分鐘的時間都沒有說話,最后才開口嘆道:“馬知府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你怎知你的判斷是正確的?如若明年賊軍不來,你的這些準備不僅毫無意義,反而會浪費大量人力物力,到時候肯定會再度遭到彈劾的,而且即便你的判斷是真的,你又如何讓各級官吏和百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