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名衡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質疑馬鳴風見死不救,擁兵自重,以他跟馬鳴風這兩年肝膽相照的交情,這話其實已經說得很不客氣了。
卻見馬鳴風苦笑著說道:“我相信在水淹開封制后,二賊肯定會惡人先告狀,數說我們的不是,為了掩蓋罪行,他們不僅會率軍北上,而且還會阻止我們前去京師,我猜這個黃澍之所以敢這么大膽,背后一定有后臺支持,據我所知,此人乃是東林黨的成員......”
“東林黨?你不也是東林黨的成員嗎?而且尊師還是石齋先生,這個黃澍既然是東林黨成員,不應該跟你精誠合作嗎?卻為何竟然背后捅刀子?”
馬鳴風看著高名衡不解的神情,搖頭說道:“我并非是東林黨成員,而是復社的成員,復社雖然在某些方面的認識與東林黨高度一致,卻也不是一回事,甚至即便在復社,我也不是正式的成員,只不過因為老師石齋先生身在復社,我勉強算是復社成員而已,其實整個復社,除了家師和陳子龍之外,其他人都跟我沒有任何交情,而且我有很多政見與復社也不敢茍同,因此說來,我只是復社的名義成員,或者外圍人員,并不是核心,僅此而已,甚至還有許多復社的成員跟我有過節,所以像黃澍這等正兒八經的東林黨成員對我背后捅刀子這也不算奇怪。”
“難道竟是這樣的嗎?都說東林黨成員以天下為己任,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難道竟然連容人之量都沒有嗎?都說東林黨能夠挽救我大明,難道這一切都是虛妄嗎?”
高名衡的臉上難免失望,喃喃的嘆息道。
黢黑的夜里,一眾高官站在城頭,默默地看著城墻不遠處的大水,同時還為國家的命運所深深的擔憂,不知道前路何在,彼此之間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嘆息。
這樣的夜晚,哪個能夠睡得著?這些無法入睡之人全都在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洪水已經慢慢地退下了,畢竟這是春天,雖然冰雪消融使得河里存有一定數量的河水,可是畢竟數量不是太大,半夜的時間足夠把大部分河水排泄到低處的河道里了。
馬鳴風等人看向城外,發現城外一片的沉寂,他們清楚地看到,在城外的闖軍營寨中已經空無一人,看起來他們早已經趁機撤退了。
馬鳴風的心中有些沉重,發了這么大的水,也不知道李自成是不是活了下來,如果他死去的話,估計闖軍就會瞬間分裂,雖然這樣以來大明或許能夠多茍活幾年,可是以崇禎的尿性,大名早晚會玩完,甚至如果真的是這樣,崇禎很可能會把在大明亡國之前把大明的底蘊全都掏光。
這對馬鳴風的計劃絕對是極為沉重的打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馬鳴風估計自己最終只能率領一支軍隊遠征海外,在那里建立自己的殖民地了。
不過馬鳴風命人在城內的甕城收拾戰場的時候,也沒有見到李自成的尸體,與此同時,反而在一段城墻處看到那里有一個大洞。
這一段城墻本來就有些殘缺,是馬鳴風有意忽視的地方,也是他原本就打算留給李自成逃生的一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