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鳴風說完之后整理整理衣衫,對楊宛恭敬的施禮道:“不知道是楊夫人在此,多有失禮之處,還請恕罪。”
楊宛一聽這話連忙還禮道:“茅元儀已成為過去,妾身也已經是昨日黃花,這位大人如此禮數,妾身實在不敢當......”
然而馬鳴風卻鄭重說道:“茅總兵文武兼備,才能卓越,只可惜一身本事無法施展卻英年早逝,真是應了那句詩,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更別說他的《武備志》影響后世,下官一向對他久仰得很,今日能夠見到他的夫人,也算是上天對我仰慕如此英雄人物的一個回應吧。”
楊宛聽完這話頓時淚如雨下,久久之后才哽咽著說道:“這天下竟然還有人記得茅元儀,夫君,你泉下有知,當可以瞑目了。不知道這位大人尊姓大名?妾身若說給先夫,想必他在九泉之下一定會欣慰的。”
馬鳴風連忙說道:“下官貴陽府馬鳴風。”
“馬鳴風?”楊宛聽完這名字覺得有些熟悉,可是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心中有些疑惑。
卻見陳圓圓上前說道:“這位就是前河南巡撫馬鑾馬大人,現在被天子拜為靖海總督,負責與西洋人通商一事......”
“原來竟然是馬巡撫!”楊宛一聽這個名字頓時渾身大震,對著馬鳴風說道:“妾身久聞大名,馬巡撫率領河南軍民英勇抗擊闖賊三度的進攻,終究沒有屈服,若不是奸人從中破壞,估計闖賊早已大勢已去,不僅如此,大人還順利將河南的數百萬民眾遷徙出去,使他們避免了戰火之災,如此功德簡直就是萬家生佛,大人如此聲望地位,不僅救了妾身,還對我這個未亡人如此禮遇,實在令人感慨萬分。”
楊宛斂衽行禮,隨后對馬鳴風說道:“妾身有一件私密之事想要相告,祈求大人能夠給你我一個獨處的空間。”
馬鳴風想了想說道:“拙荊當初曾在在此間有一件閨房,幸得脫籍之后此間閨房尚得保留,如果夫人不嫌棄的話,可以到那里一敘,只不過此事畢竟涉及到夫人的聲譽,如果你我二人獨處,非但對于夫人不好,也對茅先生不敬,故此在下懇請,讓在下帶著我家丫鬟一同前往,夫人放心,我這個丫鬟絕對值得信任,不會向外說出一個字的。”
“丫鬟?”楊宛看向馬鳴風身后一個姿容綽約的女子,隱隱感覺這個女子比她當年年輕的時候都不遑多讓,竟然只是一個丫鬟?
卻見顧媚笑著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這位可不是一般人,曾經也是秦淮河畔艷名遠播的花魁,有誰不知道善蘭樓的寇白門?”
顧媚這話雖然表面上是在夸贊寇白門,可是卻在諷刺寇白門過去的歷史,令馬鳴風的心中有些不悅,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斤斤計較,自己不過是點出她跟冒辟疆的事情,她竟然在這兒等著呢。
然而卻見楊宛恭敬的說道:“原來你就是恩人,恩人在上,請受小女子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