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比古清十郎就帶著張弦去往相熟的米店。
途中,張弦著實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先生,長州藩現在究竟是怎樣的情況?”
“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
“聽見了,但不甚了解。”
“美國人聽說過嗎?”
“呃,沒有。”
“四年前,美國駕駛黑船去了江戶,以武力脅迫了幕府,并簽了一些條約,不少人都對幕府心生不滿。”
原來是這么回事,張弦想起來了。
1853年,美國東印度艦隊開進了江戶海灣,以武力脅迫了幕府開放了江戶海港。
大批人對幕府的軟弱十分不滿,由此展開了一系列的活動,名曰尊王攘夷。
而長州藩就是這尊王運動的中心。
如今的幕府掌握著大約兩百多個藩鎮,但有實力的不多,長州藩是排在第一梯隊的。
“這四年來,全日本都在討論到底該怎么做。總的來說,分為三派,中立派,保守派,激進派。”比古清十郎道:“中立派就不說了,一群墻頭草而已,保守派則以會津藩為首,以幕府馬首是瞻,而激進派就是長州藩,希望說服幕府對美國開戰。”
“這,未免太冒險了吧?”
這個時期,日本的武力和美國的艦隊相比,差距大得令人絕望。
“他們也知道,所以至今,黑船還穩穩停在江戶。”
張弦若有所思。
“先生,您和此地大名有舊,他也知道您的力量,萬一他要是以大義之名請您出山……”
“所以,我今天才會帶你來,今次過后,我會盡量少踏足荻城。”比古清十郎道:“一弦,你是一個機靈的人,而且大名府再怎么樣也不會為難你一個小孩。”
“了解了。”張弦點頭,頓了頓,再問:“不過,先生,您真的不愿意幫助長州藩嗎?如今正是飄搖之際,以您的本事若是肯入世,必能成就一番大業。”
比古清十郎扭頭看向張弦。
“怎么?難道你想加入長州藩?”
“絕無此意,只是心中好奇而已。”
他是真的想知道比古清十郎避世的緣由。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我的劍只為弱者而揮。”比古清十郎收回目光,說出了實話:“時代的變動往往伴隨著犧牲,我不會讓飛天御劍流淪為殺人的工具。我只是單純的不想,每日在斗爭算計中度過。”
原來如此,張弦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也是,這世間既然這么多有志之士,也不缺您一個。”
比古清十郎對張弦的說法大為贊賞。
“正是如此,不過這話在那些【有志之士】耳里,多半只會覺得懦弱。”
“先生,您還在乎這些?所謂大道朝天,各走一邊,與他們有何相干?”
“哈。”比古清十郎不由得笑了一聲:“以你的年紀而言,像你這么有主見的著實少見。”
“先生說笑了,我只是也不愿被人所利用而已。”
“那就不要去想這些事,好好修行,一弦。雖然你劍術天賦不如劍心,但人生不止劍術,你亦有所長,未來必有一番前途。”
張弦不由得笑了起來:“先生,難得聽你夸我一次,真是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比古清十郎心情不錯,哼笑了一聲,繼續道:“同時,你也要好好引導劍心,因為那孩子實在太過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