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虞芷芃開口,她就一副嗔怪地道:“聽說你忙,沒想到我們兩個老家伙回來了,都看不到你人影,還要電話叫你才行,可真是沒良心。”
虞芷芃有點尷尬,這兩年“婆媳”關系一直不遠不近,突然這么親密,多少還是不習慣的。而且自己出去工作,忙起來昏天黑地的,又沒在老宅放什么眼線,盯著所謂長輩的行蹤,當然不會知道出去浪了一年的夫婦倆什么時候回來。
不過應對這種場景,臉皮厚才是根本,職場老油條只調整了不到一秒鐘,就已經極為配合地露出了羞怯的笑容:“明明就是您不心疼我,出去玩那么久,就剩我一個孤零零的,只能去外面和幾個朋友玩,您這突然回來,還不通知我,偏偏怪到我身上,太不講理啦。”
撒嬌耍賴嘛,自然是年輕小女孩更加擅長,也更加合適。哪怕惡心人,她也能夠加倍惡心回去。
楊夫人沒料到這個兒媳婦真的長進了,不像以前那樣,說好聽叫內斂文靜,說難聽就是死氣沉沉,現在場面話能說接就接,看來這兩年在外面工作,甭管是不是讓別人幫忙代勞,弄出來不小的名聲,確實學到了不少人情世故。
想到這里,她也笑得更加真誠了:“喲,這是怨上我們兩老的不帶你了?我們這一年可不是瞎玩,放心,將來家里的事情,自然會交到你們手上。”
虞芷芃聞言,心里一動,這話似乎是在暗示什么,難道是在說將來分家的時候,要給自己這“小夫妻”更多的東西?
虞芷芃的“丈夫”楊三公子并非長子,通常來說也就不會是嫡系繼承人,將來能夠得到的遺產,除了一部分財貨,家族隱形的人脈資源和核心產業基本就沾不上了,這也是楊三公子能夠在外面一直“自由”的重要原因。眼下楊夫人說什么“交托”,又說起這一年在海外的活動,自然含義不簡單。
虞芷芃并不在意楊家的東西,將來“男配”楊三公子如果和“女主角”鬧出了什么幺蛾子,自己多半就要離婚恢復自由身,楊家的分家遺產和離婚的兒媳能有什么關系?
但是楊夫人這時候說話的動機就不得不引起她的重視了,畢竟兩老年歲并不大,都還沒到法定退休的年紀呢,按照現在的科技和楊家的豪富程度,等再往下一代長成了他們多半還活的好好的呢,那么現在用未來的分家或者遺產來許諾,就是一種基于未來的施恩,多半是有什么要求。
轉念間想了這許多,虞芷芃表面卻沒有露出半分,只做出被關心的欣喜模樣,看向了大廳中間擺著的一些新物件,顯然是兩老旅游帶回來的手信了。
她有點驚奇地觀賞著正中間極具藝術美感的珊瑚雕,整個雕刻有半人高,在珊瑚原本的天然形態下,藝術家利用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稍微進行了修整,便出現了一座精巧的“龍宮”,奇石中潛行的龍型,蝦蟹的靈動,飛檐斗拱穿梭,顏色五彩斑斕,想來如果將這個珊瑚放到水中,在搭配一些水藻海螺等點綴其間,一定美輪美奐。
似乎挺意外虞芷芃竟然一直盯著小小的珊瑚瞧,半點沒有看那些名貴的珠寶首飾,老爺子楊榮軒發話了:“怎么?小丫頭看上我這個新擺件了?你們房里可沒有水景魚缸可以用。還是看看給你帶的翡翠首飾吧。”
楊夫人也跟了上來,從桌上拿起一個首飾盒,打開來,正是一套冰種紅翡首飾,不僅有一對貴妃鐲,還有個頭不小的項鏈和耳墜,戒指更是用碎鉆烘托紅翡,美麗,耀眼。
虞芷芃承認這些首飾很漂亮,不過她對這些死物其實沒有太多感覺,好看的東西看看就行,戴起來怪累的,換成錢更方便,而且將來多半還要還給楊家,現在送給自己也就是放保險柜的命運,和放博物館不是一樣的嗎?
當然了,好聽話還是要說的。她滿臉笑容地捧了過來:“謝謝爸媽,我很喜歡。”要是能夠拿去出租,收點租金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