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芷芃突然放聲唱道:“唱支山歌給黨聽……”
也只有這樣遼闊的景致,才最適合民謠的放聲歌唱。
一曲罷,虞芷芃吐盡了郁氣,感覺整個人都舒朗起來。不等她去看劇組的工作進度,鳳無音的手便抓住了她:“這首歌,這首歌我好像沒有聽過,是民歌嗎?調子特別有感覺……”
虞芷芃一愣,這個世界沒有這首歌嗎?怎么印象中,這個歌曲誕生自上世紀六十年代,應該不屬于娛樂圈偏差范圍吧?
“你這首歌叫什么,是誰寫的詞曲?”鳳無音熱切地湊了過來。
虞芷芃能回答什么,她對音樂除了直觀審美符合大眾,壓根就不懂,上輩子的大師一個都不記得,也就是能唱唱耳熟能詳歌曲的水平。
“額,就是聽過,曲調洗腦,就記住了,來歷我可不知道。”沒辦法,佚名吧,也沒有其他應對方式。
鳳無音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不知道來歷……這是埋沒了多少大師啊。”
虞芷芃反倒好奇了:“這首歌是挺好聽,也洗腦,但是民歌不都這樣嗎?”
鳳無音看到虞芷芃身上榨不出更多東西,有些悻悻然松開手,還翻了個白眼:“你懂什么,民歌誕生于最底層,所以直抒胸臆,開闊自然,但是流傳到了現在,又太過簡陋粗糙,不符合現代審美。不然你以為那些歐美音樂是怎么霸占咱們的潮流風向的?但是你唱的這個曲調,經過了一些改良,融合了原始的遼闊和現代的柔美,這才能夠讓人覺得好聽,好唱,你不是聽過幾次就會了?這才是民謠的生命力。我這兩天一直聽那些粗獷的原始調子,反而走錯了方向,現在知道應該朝哪里嘗試了。”
“……哦。”聽不懂,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對牛彈琴啊。鳳無音哼了一聲,悠悠然朝山下走,回酒店寫譜子去。
虞芷芃看著鳳無音傲嬌的背影,笑了起來,《風箏》的主題曲和配樂應該都沒問題啦。
此刻的設備也已經安裝好,預設的攝像機軌道鋪設完畢,可以開拍了。
上輩子的《風箏》,在這個山坡景觀沒有太多發揮,只取巧用了逆光,還有少量特寫,畫面非常簡陋。虞芷芃看得挺遺憾。如今有機會自己動手,而且不缺錢不缺人,當然要認真拍,拍出最美的景,最好的人。
只見冬日暖陽下,穿著制服的“鄭耀先”幸福地微笑,并且做出屬于新黨的動作和站姿,雖然衣服看著很舊了,補丁不少,有些地方還洗得發白,可是他還是非常溫柔地摩挲著它。對比他曾經穿著舊黨漂亮制服卻吊兒郎當的樣子,簡直是兩個人。尤其在特寫鏡頭中,哪怕用帽子微微遮擋了上半張臉的陽光,雙眼還是燦爛無比,不見一點陰霾。
而這一刻,確實是“鄭耀先”一生中唯一靠近心中圣地的時間,后半生恐怕都只能回憶此刻,僅做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