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您當真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一雙黑眸凈是霧水，初冬的風拂過歐陽杰身上薄薄的衣衫，平白添了幾分的蕭條無助。
“探花郎，我就想問一下，如果當初不是我自己醒悟了，你會將公主府的內情告知天下，洗清我的冤名嗎？”
雙眼直視著眼前真切痛苦著的歐陽杰，若塵問道：“你會在周玲瓏一次次挑撥離間的時候站在我這邊，你會幫我擋著那些來自你母親的刁難嗎？”
“我……”
沒想到若塵會這般問，歐陽杰的臉上閃過遲疑，腦中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會嗎？
都不用多想，他便明白過來，不會。
那公主殿下的名聲就是他弄壞的，他怎么？
至始至終，都是他給了周玲瓏同周氏膽量去挑釁若塵的，他又怎么會幫著若塵？
“既然都不能，那么，我又何必再去糾結那些虛妄的過往和你和好呢？”
看著歐陽杰沉默不語的模樣，若塵嗤笑著說道。
“公主，以前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錯了，你可不可以相信我，我以后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絕對不會讓之前的事發生了。”
因為知曉若塵清楚這其中的一切，歐陽杰也不辯駁，只是一個勁地求著情。
“我信你！”
伸手攔住想要過來的歐陽杰，若塵輕聲道。
聞言，歐陽杰的臉上凈是欣喜，只是，還沒等他開口，便又聽見對方繼續道：“只是，我這一生，想要的是北朝國泰民安，追求的是星辰大海，你，歐陽杰，不在我的人生規劃里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蔓菁攔著歐陽杰。
看著那毫不留情轉身離去的背影，歐陽杰內心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被抽離，心臟的位置生疼，無神地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痛哭起來：她的人生規劃里沒有我了！
可是，曾經，我是她的一切啊！
……
回到皇宮的若塵愈發地醉心于練功和學醫，每日的行程都安排得滿滿得。
北朝皇帝一開始還擔心學醫誤了若塵，可是，看見若塵的醫術越來越厲害之后，借著疫情的功勞，冊封若塵為護國公主。
在后面的日子里，若塵苦心鉆研，加上后世的醫學知識，研究出了一些利國利民的藥劑，拯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可謂是將皇室的名聲拔高了不少，在民間有不少的擁護者。
至于有了前世記憶的周玲瓏和沒有前世記憶的歐陽杰，只能夠帶著蒼老不少的周氏蝸居在京都城郊的農家院里。
因為有著前世記憶，再加上每次想要逃離，都被若塵安排人抓了回來，慢慢地，周玲瓏也開始變得安分起來，嬌養了幾年的她也跟著周氏織布刺繡，補貼家用。
至于沒有前世記憶的歐陽杰，每次拿到替別人抄書寫信的報酬，便去街頭打上二兩燒酒買醉，好像，迷醉了自己，就能夠忘記失去若塵的痛。
曾經的天之驕子，一下子跌落泥塵，又失去了一個全心全意都是自己且能夠幫助自己的女人，歐陽杰再也沒有志氣發奮圖強。
更別說，他心中也清楚，就算是他想謀得一官半職，龍椅上的那位為了替自己皇妹出氣，也絕對是不會允許的。
倒不如，醉了之后當個糊涂人來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