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林然怎么聽得了這樣的話,一口面剛到口中,被酸的直接吐了出來。
“媽,你說什么呢?”
“我啊,就是擔心你喜歡男人,媽也知道,你是個有文化的人,喜歡藝術啊這種,讀的書也多,但是啊,媽媽就一個要求啊,最好不要喜歡男人好不好?”
“我不喜歡男人!”林然大聲解釋,這種誤解不該有,更不該存在于自己母親的意識之中,以本該是慈母般溫暖的聲音說布出來。見到客人驚乍大喊,正在煮熱干面的老板詫異而望,以為自己的面里掉落下不該有的粉塵或細小飛蟲,再看沾滿油污的方桌旁坐著一個男人,于是又轉過視線,端望著不銹鋼大鍋里纖細婉轉的面條,一條條白皙如少女玉足秀腿,這般可念可想的圖景在前,煙霧繚繞,熱氣盈盈,怎會讓人想要轉過視線,看一旁漫無生氣的吃面男。
“你不喜歡男人那不就正好嗎,阿珂挺好看的,我給你發照片過去要不要?你是不是把媽媽的朋友圈關了啊,我都看不到你的動態,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秘密?林然能有什么秘密?秘密無非就是,費勁腦汁寫不出想要的文字,故事進展磕磕碰碰,作為作者的前途一片狼藉,經常處在毫無希望的困乏之中。
至于母親期望的秘密,一點也不會有。
轉念一想,眼下似乎有一個可以成為秘密的擋箭牌。
如果房子里已經有同住人,媽媽就不能也沒有任何借口把那位叫阿珂的女子硬塞進來。如此一想,因禍得福還算不上,也算是能勸退母親吧。
如果用于夏勸退母親,也就意味著無法將今天這場鬧劇的緣由告訴母親,為什么遠在海峽對岸的一個女孩手里會有外婆家老房的鑰匙,將變成一個秘密暫時存放起來。
可事到如今,也就只能如此。
“怎么了?是不是和女孩子同居了?”
不知道為何,欣喜之余,袁海芳的語氣帶著幾分酸溜溜的醋意,林然順水推舟,順著母親的意思,含糊答應幾聲,算作承認,母親方才罷休,“好了好了,你要是這么說我也算是放心了,就是人家小姑娘到底怎么樣,是近視眼還是缺心眼會和你同住?小然可不太懂得照顧女孩子喲。”
任由母親嘮叨,林然不接碴兒。
面過半碗,天空忽然陰沉,云翳如墨染過亮白的天空,路上的行人匆匆抬頭望天,仿佛能望見天雨源頭,離青花路尚遠,無須匆忙趕路。
誰知這初夏的暴雨看不得人間匆忙,要人停下腳步聽雨聲細訴,蟬鳴隅隅,轉瞬間,雨水如花瓣散落,風漸吹漸寒,老板連忙拉下雨棚,于是雨珠子打在鮮紅色雨棚上,跟鯉魚戲水似的。
半分鐘不到的功夫,路上的人大半躲了起來,偶有幾個忙著送貨的快遞員,淋著雨求生活。
個子矮小,步伐靈敏,林然自愧不如,雙腿沉重地難以拖動,明明身體還算不錯,運動也只是最近半年才稍有怠慢,身心疲憊的感覺還是越來越頻繁。
還不如放棄寫作,送快遞為生,至少也能換來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