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寫作。”林然恍然,重復一聲,“僅僅是寫作對嗎?”
女孩鄭重其事,用力點頭,“僅僅是寫作,因為說到寫作我就會非常瘋狂,你知道嗎?我曾經每晚每晚無法入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只是因為心里的故事無法整理出頭緒,我沒有辦法讓那些聲音安靜下來,以至于我連書都沒有辦法好好閱讀。”
因為靈感太多,叫人羨慕的煩惱。
林然苦笑,微微搖晃的肩膀,路燈下被拉得長長的身影。
鞠躬,“請和我聊聊寫書的事情吧,任何事情都可以。”
一把抓住林然的手腕,林然冥思苦想,也許某個作者將設定偷偷修改,從招貓體質變成了招女生的體質,當然這并非他所愿,但他又如何能控制?
除非,找到這個隱藏在角落里的作者,這個隨心所欲的人,讓他停下這無休止的鬧劇。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還要寫書,他為什么要成為別人故事里的一個角色,隨意被決定了設定,隨意被修改了人生。
現實并非如他所想,也沒有差到哪里,女孩安靜下來,冰涼的指尖仍抓住林然手腕,沒有放開的意思。
“我知道了,不能站在這里聊寫作吧。”
“啊,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老鼠見到貓一般,嗖的收回手,手腕處仍然留有涼涼的觸感。
“沒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你不擔心我是個壞人嗎?”
“我為什么要擔心你是個壞人?你明明覺得那個開頭并不好,但是也沒有對你的朋友說不是嗎?”
“什么?你說什么?”林然不適地后退半步。
女孩燦爛地笑著,向前一步,又說:“他分明就是嫉妒另外一個小說家你卻沒有揭穿他,不是嗎?”
“這,不能這么說。”茫然不知這個女孩在說什么。
“才不是呢,你分明知道他其實就是不甘心,所以非要寫一本和人家一樣的故事,可是你也沒有告訴他。”
“你,到底聽到了多少?”
女孩歡顏道:“我都聽到了啊,我的耳朵很好,而且我有洞察事物的能力,我被這些困擾著,非常困擾。”
“這也不該成為你半夜拉著一個男人的理由。”
“你是一個小說家,你不會是壞人。”
“笑話,誰說過小說家不會是壞人。”
“一個壞人整天忍受寫作的痛苦嗎?你也好,你的朋友也好,都不是壞人,都不可能是壞人的。”
“你處事不深,根本不了解什么是壞人吧。”
女孩不服氣地回答:“但是我相信,你絕對不是壞人,你甚至連傷害別人的話都不會說,所以你喝了好幾杯啤酒,你在忍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