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鈺覺得這小子如今別扭得很。
景黎也確實別扭。
望著著滿桌子的珍饈,可真沒什么胃口,她坐了一會兒,嗅嗅味道,起身走出去透透氣。
這洞府倒是寬敞,整座殿堂只有她們師徒兩人。
她四處走走,百年沒出來了,人都快給悶壞了。
“這幾年,修為和法術練習得如何了?”
“徒兒勤加練習,已經至元嬰了。”
“如此之快?”
景黎的天賦一直叫人驚訝。
不止沈霜鈺,這樣的天賦,讓宗門上下都羨慕又嫉妒。
夢中的自己,沒有奸人的迫害,生成了一個如風溫和的少年。
樹下,少年背靠在樹干上,輕輕抿了抿紅唇,微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帶起發絲顯得凌亂了。
“瞧瞧,你這家伙,沒有為師在,這幾年怕是沒好好照顧自己吧!”
沈霜鈺搞不懂,怎么有人能這么笨,發髻都梳歪了。
還沒等沈霜鈺的手觸摸到景黎的發髻,他倒是先退后一步,調整好自己的發髻。
“徒兒讓師父見笑了。”
他帶著少年時期的靦腆和糾結,心中因為對師父產生的異樣的情感,內心受到無比的煎熬,致使他不敢靠近沈霜鈺。
“跟為師還這般客氣,看來是真長大了!”
“師父照顧得了我今日,也不能我一輩子,有些事情,徒弟應當成長起來的。”
他心中有些排斥沈霜鈺的照顧,若是可以,他寧愿自己照顧沈霜鈺。
“行行行,你是小男子漢行了吧!”
夢中的少年聽到此話皺眉,很是不愿意沈霜鈺將自己看做孩子的。
“師父,你覺得……”
“什么?”沈霜鈺回頭問他。
“沒什么!”景黎扭頭,不再問下去,抬腳要走,“師父若沒什么事,我先回房了。”
沈霜鈺走了兩步,身后的少年還是憋不住問了。
“師父會一輩子在我身邊嗎?”
問出這個話,很是不合時宜,可是他還是問了。
“這世上哪兒有什么一輩子的事情。”
沈霜鈺的話讓景黎止了步伐。
她上前兩步繼續道:“每個人都只能對自己負責,就算是再親的人,也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人有生老病死,仙也會有消亡的一天,身邊的人,不管陪伴你多久,總有一天回離去的。”
“是啊,沒有什么一輩子。”
景黎吶吶道。
沈霜鈺嘆口氣:“你大好的年齡,何必擔憂以后的事情呢?凡事過好當下就是。”
“那師父當下準備如何過?”
沈霜鈺頓住。
她還真沒想好怎么過,畢竟剛閉關百年,總不能再閉關個幾百年吧?
人都是有惰性的,這鬼系統設定的規則,她覺得可以緩緩。
“為師打算出游一段日子,你…”不如跟我一塊去?
“要出游?”景黎轉過身來,“師父要去哪兒?”
“隨便走走罷了。”
沈霜鈺瞄了眼景黎,本想開口問問他是否愿意一道的,不過看他這緊張的模樣,倒想逗逗他。
誰知,這家伙平復下來,悶悶道:“師父去吧,這殿中我會好生打理的。”
“誒?”沈霜鈺驚愕:“你不隨為師去?”
“怕給師父添麻煩。”
多么善解人意的借口啊。
沈霜鈺竟然一時無法反駁,剛才還問可不可以一輩子在一起呢,這小子這時候掉鏈子了。
人都是群居動物,一個人多少有些孤零零的。
但沈霜鈺也不能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