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景黎那虛弱樣,道:“你先運功,壓制下魔氣,我下來查看。”
“是!”景黎捂住頭,甩甩頭上的水珠,想讓自己清醒清醒,可是頭竟越來越沉,眼睛也開始越來越模糊:“師父…”
景黎的唇色泛黑,意志也越來越不清醒了,如果再不壓制住體內亂竄的魔性,指不定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可是,他全身的力氣好似被抽干,半點使不出勁來,泡是水池里的雙腿也不聽使喚,癱軟下去,再次倒進水池。
沈霜鈺聽見水濺聲,回頭看去,只看見水面蕩開層層漣漪,水面下的人影在慢慢下沉,想要拉景黎上來。
“景黎!”
她們一起潛入水中,才發現,這小小的浴池,竟然大有玄機。
這下邊,是無窮無盡的深淵水底。
不知何時,水底掀起一層層風浪。
沈霜鈺已經游得很快了,卻也趕不上景黎的下沉速度。
那深底里,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吸引著他,而沈霜鈺的靈力,也似乎被壓得死死的。
這感覺不對。
再這樣下去,連自己都兇多吉少。
景黎一點點下沉,心魔一點點在控制他,溺水的人是很難拉起來的。
從他跌入池水中開始,這一切的一切,便都是虛假的了。
沈霜鈺沒能將他拉出池水,只有她一人起來了。
這是沈霜鈺的記憶,她出了池水,喘息幾口氣。
喘了幾口氣,她望了眼那龍紋屏風下,也沒了半個人影。
身后突然想起輕微的響動,她轉頭,看見一雙白玉的雙腳,塔在地磚之上。
再往上,正是那紅發青年。
“你是…”
紅發青年披著錦衣,也低頭瞧著沈霜鈺。
那一頭的紅發,在沈霜鈺面前,從發根到發尾,慢慢轉變成了銀白色。
這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青年開口:“我乃玄曄帝君。”
真是帝君,與景黎生得一模一樣,卻并不是自己。
也并不是如今他的身份。
景黎冷眼看著記憶里的兩個人說話。
沈霜鈺出水道:“帝君,我徒弟掉水里了,可否勞煩你幫我撈一撈?”
說不定這帝君見到景黎,也會大吃一驚,畢竟二人生得如此相像。
玄酩望向那池水,搖搖頭道:“這不是普通的池水。”
沈霜鈺自然知道,這浴池下邊,是一道泉涌。
玄酩繼續解釋:“這便是當年晏華上神留下的神池。”
“神池?”
“對,聽你二人是身受魔氣侵擾,來尋此神池的,可你們也許不知,這神池,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
“這是什么意思?”
“換句話說,這神池能不能助你等驅除魔氣,還看它愿不愿意幫你們。”
沈霜鈺迷惑了:“這神池還有此靈性呢?”
“是!”
“那…我徒弟…還能撈起來嗎?”
玄酩搖頭:“且看他與這神池的緣分。”
也就是說,命由天定了唄。
沈霜鈺有些煩躁,來洗魔氣,差點把命丟了。
這帝君把寢宮修在神池之上,想來也是為了守住這神池,不讓更多人陷入困局。
玄酩束好衣服,望向沈霜鈺:“我在這殿外設了結界,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他的結界并沒有被破壞的痕跡,這兩人,怎么會如此悄無聲息就近了他跟前?
沈霜鈺疑惑,“有結界嗎?我們什么都沒感觸到啊?”
這就是讓玄酩想不通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