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前吵吵嚷嚷,說什么的都有。
雖然知道石臺上躺著的是蜊獸,但是數十年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讓眾人很難將那個曼妙少女與獸類結合起來。
鮮紅的血水淹沒少女的身體和四肢,即便是面目有些扭曲,少女依然是美得不可方物。她的容貌本就是嬌艷型的,血色映得她的容顏又美了三分,卻是慘烈的美。
少女的身子緩緩下滑,血水沒過她的脖頸、她的唇、她的眼……直至整個人都浸入血水當中。
“我去,這用得著泡三天?”顧明道,“這要不了多久就能死透了吧?”
“蜊獸哪有那么容易死。”身旁的一個中年男子聞言,回道,“沐音法師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妖獸都是怪物,應該只有這樣做才能夠殺死它吧。要我說這都是便宜了那蜊獸了。比起那些家破人亡的老百姓,她受這點算什么?”
“是啊是啊……”林宣隨口附和,“說得有道理。”
不過還真是好奇,蜊獸到底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讓這么多老百姓都這樣憎恨。大約是最毒不過婦人心,越是美貌的事物,越是危險可怖。
聽到林宣的話,那中年男子欣慰地點頭,道:“咱們看著就行了,管那些有的沒的干什么。幸好有沐音法師,捉住了這該死的蜊獸,否則不知道它又要害多少人!”
“沐音法師這么厲害,是不是抓什么樣的妖獸都不在話下啊?”林宣道。
“那是當然了!”
林宣挑眉。
有戲。
“這個我肯定是相信的,就是不知道為了捉拿這蜊獸,費了沐音法師多少功夫。”林宣狀似嘆息,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道,“不知道要是換了狐獸,和蜊獸比起來哪個更費功夫。”
這一回倒是得到了答案。
大概是他們眼中的迫切太過明顯,中年男子瞥了他們一眼,才道:“狐獸原本不算厲害,不過大家知道的最多的還是狐獸。要我說啊,這最主要的原因,多半是因為它們會魅惑人心。你想想啊,它們厲害在哪里呢,人家提刀上陣了,它們一個媚眼兒拋過去,原本喊打喊殺的人都立刻變了態度了,恨不能為它們死過去。”
所以應該還是蜊獸比較厲害對吧?只要他們心性堅定,要抓住狐獸取其獸火還是不難的是吧?
“那……”
林宣正想再問問,在哪里能遇到狐獸,或者說在哪里在什么情況下。見到狐獸的幾率比較大,那男子卻會錯了意。
“當然了,沐音法師肯定是不一樣的,沐音法師一心為民,肯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不是,我想問……”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子的聲音打斷,大概是因為忽視了林宣的問題,中年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摸了一把額頭,道:“哦,你剛剛問逮狐獸和逮蜊獸哪個更花時間對吧?要是普通人這可說不好,但是沐音法師的話,肯定是捉蜊獸比較困難了。”
說完,他又實在抵不過好奇之心,疑惑地問道:“不過你問這個干什么?狐獸早都銷聲匿跡了,早一兩百年可能還有漏網之魚,但自從那年沐竹法師挑了狐貍窩之后,近幾十年是完全沒有聽說了,應該是死絕了吧。現在都見不到狐獸了,所以你問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意義啊。”
死絕了?
不至于。要是真的死絕了,還怎么取獸火?
雖然是本中本,但既然是副本,就不可能無解。
狐獸幾乎被滅族……有點意思。尤其是滅了狐族的是那什么……沐竹法師?
和沐音什么關系?
按照這些老百姓對沐音的擁戴,他們肯定是對沐音的生平,對他的祖宗一百八十代都了解得清清楚楚,他們要是表露出一絲對于沐竹的好奇,會因此暴露并且被排外吧?
這么想著,林宣斟酌著問了一句:“特意挑了狐貍窩?沐竹法師為什么要這么做?”
“替天行道!殺死妖獸還有什么道理嗎?都是因果報應,狐獸出來害人,那就是要還的!”中年男子道,“沐竹法師也是大好人啊。”
想起沐竹法師,中年男子面露唏噓。
可惜了,天妒英才。
一想到沐竹法師,中年男子就有些晃神。幾息之后,才回過了神,接著道:“唉,想起了一些往事,讓大家見笑了。”
雖然這么說著,他又嘆了一口氣,復露出欣慰的神情,道:“雖然沐竹法師已經仙去,但如今的沐音法師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