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東方人來說,黃色是最適合他們的膚色。這是關于膚色的最表面的描述。而對顏色的文化解讀則和西方人對東方人的看法產生共鳴。高加索人或歐洲人是白色——是純潔和能力的象征;尼格羅人或非洲人是黑色,因為他們無知、粗野;蒙古人或東方人是黃色,這是代表病態與怯懦的顏色。
在美國稱呼亞裔為“東方人”,和稱呼黑人“尼哥”的性質,是一樣的。
路易身材高大,體格強壯,流浪漢即使憤怒也不敢有所作為,只能憤恨不平地看他離開。
路易搭便車回家。
這個夏天,他要好好利用。
因為他手頭上的球探報告是有時效性的,約翰·朗已經大四畢業,即將參加選秀,并且大概率會被選中,等他進入NBA,他的報告就是一張廢紙。
正好,在克利夫蘭就有一支NBA球隊。
他們的賽季已經結束,就像許多追求進步的球隊一樣,他們在招募次級球探。
這是最低級的球探,類似于臨時工,如果短期內不能做出成績,就可能被開除。
如果要當職業球探,路易需要擱置學業,風險雖然很大,但值得。他相信,這是他在當代唯一有優勢的領域。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獲得母親的支持。
那個記憶中無比暴躁的母親。
她渴望自己的孩子出人頭地,從事體面的工作——醫療行業是最佳選擇。
路易的家在東歐幾里得街的第34街,當年他們搬來的時候,這里還很繁華,經過十幾年的改造,附近的居民已經少了一半。
有經濟學家預言未來這里會淪為郊區或者貧民窟。
不過,路易的母親李軒冰從不相信專家的話。
今天她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迎接圓滿結束大一學年的兒子回家。
和一般的美國家庭動輒吃肉汁豬排、雞肉醬、醬汁熱狗不同,李軒冰的手藝還是傳統的中餐,豐盛的家常菜和顆粒分明的米飯——她和路易都不喜歡吃黏糊糊的軟米飯,要稍微干硬一點才合口。
進門之前,路易糾結該如何打招呼。
進門之后,就像發生在他身上所有的條件反射。
路易不受控地喊道:“媽,我回來了。”
盡管路易的回憶里,李軒冰經常以暴躁的形象出現,但此時,她就像所有許久不見孩子的母親一樣喜笑顏開,“快,把東西放下,趁熱吃吧!”
路易發現這不難,一點都不,難的是如何告訴李軒冰他已經放棄了考上醫學院的夢想,從而去致力于成為職業籃球的次級球探,最初的幾個月極有可能因為工作做得不到位失業,即使工作穩定下來每個月的薪水也只有1000美元出頭。
這與醫生差距極大,在李軒冰的眼里,球探絕對算不上是體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