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面時,麥克海爾穿的是正常的休閑裝,而現在穿的是訓練服。
他這身夸張的身體構造看起來太不對勁了。
“教練,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我被交易了吧?”麥克海爾以開玩笑的方式問。
“我說過,你是我們的長期計劃。”路易問道,“要不要喝點什么?售貨機里有的東西,我這里全都有。”
麥克海爾滑稽地問:“售貨機沒有的呢?”
“別說屁話。”
“給我一瓶雪碧,謝謝。”
路易投了硬幣。
以他的經濟水平,完全可以要一個無需投幣的售貨機,只要讓人定期來上貨就好了。
之所以要個需要投幣才能取貨的售貨機,主要原因是他喜歡投幣買東西的過程。
他尤其喜歡把硬幣投進去,選中可樂,可樂再從里面滾出來的那個聲音。
而次要原因是,可以避免某些人到他這里蹭吃蹭喝。
畢竟藍宮里的人,不是每個人都像路易一樣隨身攜帶硬幣。
路易把雪碧給了麥克海爾,隨便一問:“凱文,你來我們這也有段時間了,有沒有什么感想?”
“什么都好,真的,我在明尼蘇達長大,紐約對我來說就是天堂!”
路易習慣性地單手扭開易拉扣,問道:“我是說,你覺得隊里這幫人怎么樣?”
“都挺好的,只有一個問題。”麥克海爾苦笑道,“和這幫家伙在一起,我感覺自己都老了。我才29歲啊,但這群人最大的也才26歲(艾利斯)。”
“這就是我們需要你的原因。”路易跟麥克海爾說著上賽季的季后賽,“我們本來是有機會翻過底特律的,可是關鍵時刻,年輕人不知道怎么終結比賽。”
麥克海爾仿若聽不出路易的意思,開始自黑:“教練,你找我真是找對了,我在芝加哥那么多年,從沒打進過第二輪。”
“凱文,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不想贏球的球員,我想讓你成為這支球隊的領袖。”路易拿出了隊長袖標,“你意下如何?”
路易拿出隊長袖標的時候,麥克海爾的笑容消失了。
取代笑容的,是緊張的表情。
他對這種肩負全隊責任的重擔有著本能的抗拒。
“教練,我不行。”麥克海爾直接拒絕道,“我在芝加哥的時候就不是領袖,當查克到來時,我松了一口氣,我終于不用再強行背負上不屬于我的責任了。”
路易輕哼道:“那你認為,你這個二當家的工作做得如何?”
麥克海爾很有自知之明:“我現在在這里,雖然我很滿意,但我知道,芝加哥不滿意我的表現。”
“所以,你是個不合格的二當家。”
麥克海爾臉色沉了下去。
“你不想當大當家,不愿承擔領袖的職責,可是你也做不好二把手的工作,凱文,你說你能做什么?”路易不客氣地問。
路易問得麥克海爾既羞恥又尷尬,他不知該作何回應。
“教練。我...我該怎么做才好?”
“接受隊長袖標,成為我們的隊長,用隊長的標準來要求自己,我不需要你承擔太多,我只需要你起到帶頭作用。我希望當這群年輕人在場上變成無頭蒼蠅的時候,你能站出來大聲要球,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路易并不是要羞辱麥克海爾,他要讓麥克海爾明白這支球隊需要他做什么。
路易直視麥克海爾的雙眼,語氣平穩卻好像沉甸甸的大石頭落在對方的背上:“帕特里克是我們的防守核心,Benj將是球隊重點培養的進攻王牌,組織進攻的職責屬于約翰,就連為隊友打架出頭,都有奧克可以做。凱文,我不需要你承擔很多,我只需要你成為一個可靠的隊長,在年輕人六神無主的時候拍拍他們的后背,帶領他們贏下比賽。”
“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完成這項使命,就接受我的袖標。如果你認為你做不到,”路易喝了一大口可樂,忍住打嗝的沖動說,“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將不屬于尼克斯的未來。從現在開始努力打球吧,因為你隨時可能被我交易。”
路易沒有和麥克海爾藏著掖著,直來直去,需要他做什么,會發生什么,都說了。
這已經可以算是威脅,但又是一種推動麥克海爾前進的方式。
麥克海爾已經蹉跎了六年的時間,尼克斯隊內也沒有一個拉里·伯德式的人物來逼他,路易需要喚醒他的斗志和責任感。
麥克海爾站起來,從桌上拿起隊長袖標。
“我可以試一試。”他說。
“如果你覺得自己做不到,隨時可以把它還給我。”路易笑道,“在你把它還給我之前,你就是我們的隊長。我會以隊長的標準來要求你,約束你。如果你因為達不到標準而遭到我的訓斥,希望你能明白,那不是針對你,我只是在痛罵一個讓人失望的隊長罷了。”
“了解,教練,我聽說過你的‘故事’。”
當時路易真的很想像《西虹市首富》里的大聰明一樣用智慧的眼神看著他并反問:“你聽過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