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嬸兒的反對和刁難,路遠早有應對之策,他掃視了眾人一眼,清了清嗓子,輕飄飄的說,
“割牛草的事情很好解決嘛,現在是十五個工分100斤草,把它漲到二十個工分一百斤草,保證有人割,別說孩子,大人在收工后也可以抽時間去割草,多賺點工分。”
現在他是隊長,在生產隊說話一言九鼎,就算下面的要反對,只要他堅持,又只要不是太超出原則的事情,他有權決定。
都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管官大官小,只要是一個在位的官兒,掌握著實權,說出的話就能管用。
作為重生的路遠,他覺得一開始就不能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要強勢一點,把這幾個老家伙壓下去,不然以后他們處處跟自己作對,工作更不好展開。
不出他的所料,他要提高割草工分這件事,李嬸兒和其他幾個人立即表示了反對。
還是李嬸兒打頭陣,“我說隊長,十五個工分一百斤草那是好多年以來的規定,你剛上任就要變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們知道咱們為什么那么窮嗎?就是因為固守傳統,墨守成規,從來不知道變通。
如果你們信得過我,不要總是跟我使絆子,我可以立個軍令狀,今年的糧食如果不比去年多收10%以上,每個人多分二十斤稻子,我馬上就下課。”
“隊長,這可是你說的喲!我記住了你的話,如果一個人多分不到20斤稻子,你就下課。”
副隊長老田一下子來了精神,這家伙下去了,自己說不定還有希望,他才四十多歲,又沒有別的什么手藝,種莊稼是他的唯一特長,正隊長和副隊長,雖然只是一字之差。
但手上的權利簡直有天壤之別,老田也很想過過干正隊長的癮,每天發號施令,在生產隊一言九鼎,也是土皇帝般的存在呀。
“我說話算話,你們大家都記著,秋收以后生產隊每個人不多分20斤稻子,我不但立馬下課,我連工分都不要了,白干一年。”
路遠想想干脆豁出去了,一年的工分才值不到200塊錢,工分分糧不到100斤,還不如他倉庫里面的兩袋米,一袋面,有倉庫加持,他怕誰呀?
他現在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想盡快樹立自己的權威,迅速展開工作,只有這樣才能出成績,把秧苗盡快的插下去,然后盡快的管理起來,才是增收糧食的先決條件。
不然拖拖拉拉的,拖過了季節,干什么都是白搭。
路遠了既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人家又是剛上任的隊長,接下來除了李嬸兒還嘟囔了兩句,其他人竟然鼓起掌來,對路遠表示歡迎,說他有魄力。
竟然敢說不增收糧食就不要工分,這明顯是作死的節奏啊。
在這幫老家伙的眼里,幾塊薄田要增收糧食,談何容易?
這么多年以來,他們不但沒有增收,還年年減產,在六幾年的時候,什么革之前,其實是能吃飽的。
后來糧食減產,人口增加,結果就越來越窮。
路遠說要增產百分之十幾,他們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等著看路遠的笑話。
這家伙現在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看你秋后怎么收場?怎么啪啪打自己的臉?
所以他們表面上很支持路遠,對他鼓掌歡迎,暗地確是幸災樂禍。
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生產隊人不多,大家天天見面,熟的很。
雖然大家都吃不飽一樣,受窮,但玩點兒小心思這樣的事情,還是存在的。
勾心斗角無處不在。
不過有他們表面的支持,路遠目的算是達到了,同時為了安撫大家想要開會混公分的訴求。
在大家晃晃悠悠的準備散會的時候,他又說了一句晚飯后在隊委會開會。
生產隊在曬壩邊上修了幾間茅草屋,除了做倉庫,堆糧食,還有準備來專門開會的屋子。
因為生產隊準備了儲備糧,倉庫里面一年四季都有糧食,所以每天晚上都安排了兩個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