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藺戴著帽子,圍巾口罩,幾乎將整個頭臉都包裹了起來。
走出富春溪時,向蘇老板招了招手,聲音低沉:“走了,蘇老板。”
蘇老板對男人異樣的裝扮和舉動絲毫不以為異,也沒有對別的客人那般客套,隨意地說:“藺先生的茶可還要為您留著?”
“當然。”
“您可還沒給錢呢!”
“過幾天。”
蘇老板望著對方走入夜色中的身影,莞爾一笑。
真是個奇怪的人,兩年沒來,還和以前一樣奇怪。
但,露出的眉眼似乎不太一樣了,若不是那種桀驁銳利的眼神還如從前一般,對方又準確熟練地說出了會員密碼,她都要懷疑是否換了個人。
宋程一個人在富春溪坐了很久,直到感覺腿都麻了,正準備離開,手機響起。
又是那個藺先生發來的信息:
【后天早上七點之前準備好一切,期待宋董的結果。】
宋程握緊了手機,顧不得腿上針刺般的麻意,急忙踉蹌著起身。
這位藺先生未免也太雷厲風行了,后天早上七點,那他今晚到后天都不用合眼了。
但,商機本就如此,可能轉瞬即逝。
**
天越來越熱了。
但葉藺的帽子圍巾卻還得戴著,不僅如此,她還戴上了手套。
重生這么久了,她也應該見一見直接導致自己死亡的那個人了。
當時那輛車撞過來的時候,關沁然想要拉住她,但她最終還是把關沁然推開了。
她也看過新聞,關沁然沒有死,只是之后就宣布退圈了,網上也再沒有曝出過她的任何消息。
以葉藺對關沁然的了解,如果關沁然現在退出娛樂圈,選擇獨自平靜地生活,最有可能的住處只有一個地方。
南庭公寓。
這是一座私密性很好的高檔公寓小區,葉藺曾經來過這里。
那時候關沁然已經有了抑郁癥的傾向,大晚上給他打電話鬧自殺,還給她發了照片,人躺在浴缸里,流了一地的鮮血。
但等她找了關沁然的經紀人趕到時,才發現那不過是雞血。
對于其他的女人,葉藺知道她們不過是沖著金錢地位而來,威逼利誘怎么處理都無所謂。
可是她知道,關沁然不是。
但她也絕對不能向關沁然坦白自己的真實性別。
現實遠沒有人們以為的那么理想,所謂的男女平等在某些情況下是不存在的。
如果當初她不是被爺爺假稱作為男孩兒養大,那么早在她出生的那一年,那些像蝗蟲一樣的人就已經以葉家無后為由,撲上來把帝業集團撕成碎片了。
對于關沁然,她軟的硬的所有辦法都用過了,但還是沒有用,以至于關沁然被有心人利用,導致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站在上升的電梯里,葉藺注視著變化的數字出神。
忽然,她神情一動,抬眸望向金屬壁板上自己的倒影,與倒影中的自己四目相對。
關沁然得了抑郁癥,看過心理醫生,但顯然情況沒有任何好轉,反而最后被人利用控制。
那個心理醫生……
是誰?
葉藺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