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似是知道她的性格,再次沉默了許久,便講:“父親不是死在戰場的。”
時宴問:“那是死在哪里?”
“他的死亡和特殊任務部諸多指揮官一樣,當他的價值不足以為帝國所用或威脅到他們的利益時,便會被清理掉。就像現在的顧凜城。”
就像現在的顧凜城!
同樣有猜想到這個可能的人,聽到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忍不住錯愕。
時宴瞳孔微震,干澀的問:“……為、為什么?他是自然進化者!”
解恒將軍犧牲時,正值黃金年齡,不存在顧凜城這種不確定的因素和可怕的后果。
秦嶼低聲道:“你回夏城,我就告訴你為什么。”
時宴從他這話中聽出了凝沉、緊張與擔憂。
可能他們即使沒有以兄妹共同相處過一天,但他還是本能的想要保護她。
唯一的親人。
多么讓人心動的詞。
時宴望著云層中,越來越近的漂亮城市,像是自言自語講:“我已經回不去了。”
不管是回去夏城繼續當她的平民,還是從這些繁雜而危險的事件中抽身,都是不可能的了。
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已在帝國歷史的時間中,且牽扯極深,難以撇清。
時宴呆滯了半秒,便轉而問:“你知道顧凜城的事嗎?”
秦嶼反問:“什么事?”
“他的身份。”時宴沒再浪費時間,言簡意賅的直接講:“他不是顧忱教授的孩子。”
“……他告訴你的?”
“反正我知道。”
秦嶼猶豫片刻,坦言道:“顧凜城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他確定不是顧忱教授的孩子,包括顧蘊初。”
時宴微怔。“她也不是顧忱夫婦的孩子?”
“對。”
“那她跟顧凜城有關系嗎?”
“她和顧凜城有血緣關系。”
這么說,是顧忱夫婦收養了他們兄妹兩?
秦嶼似是料到她在想什么,補充道:“祁州說從他們的DNA鏈來看,顧凜城像是顧蘊初的父輩。”
父輩?
怎么可能?顧凜城總共也沒比顧蘊初大幾歲,怎么可能是她的父親?
時宴第一反應是絕對不可能。
但她下一瞬間,腦海猛得閃過自己和夏思遠被人追殺前看到的那張珩宇將軍的照片,以及地下研究所逃走的那個男人。
一個恐怖的念頭忽然竄出腦海,占據她全部的思考,擊破她所有的冷靜。
時宴頓時感到后背發涼,如穿越冰雪的風,讓人不寒而栗。
秦嶼見她長久的沉默,嚴厲的催促講:“時宴,聽我的話,現在調頭,這不是你該參與的事!”
時宴咬牙根,壓著眉頭。“……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是注定的?”
秦嶼想也不想的講:“沒有什么事是注定的!”
“哥。”
她這聲哥,帶著無比的平和與寧靜,就像這高空中看似無風無浪的柔軟云層。
秦嶼預感到什么,緊張得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