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和商驚瀾沿著舞池的右邊,越過人群往外走。
他們還沒走到樓梯,里面就又響起連續的槍聲。
這回動靜大到外邊的人都聽到了,剛還在狂歡的人叫得更大聲。
里面的混戰不止,外邊的人爭相往外跑,場面瞬間混亂。
時宴和商驚瀾退的快,不然肯定被他們撲到、踩踏。
幾百人同時奔向一個只夠兩三人行走的樓梯,前面跑出去幾個,后面的人就扎堆把通道給堵了。
這時里面沖出個用面巾蒙著臉,手里提著個黑色旅行袋的男人。
他肩上掛著機槍,看被人堵住的出入,抬高槍口沖天花板掃射。
子彈把石灰和五顏六色的燈具打壞,噼里啪啦的掉下來,砸在一些人身上,又引來一陣害怕的尖叫。
“讓開,讓開!”蒙面男提著沉重的袋子,一邊喊一邊踢那些蹲地上的人。
被他仿佛不讓開就開槍的氣勢嚇得,剛拼命想出去的人,又爭先恐后的往后退,把通道讓出來。
忽然就又離出口最近的時宴,聽到里邊的槍聲還沒結束,順應潮流的往后退了退。
蒙面男沒管后邊的同伴,跑向樓梯的時候,想到上邊還有保安,伸手抓住離他最近的人做人質,也是做人肉盾牌。
他這決定挺突然的,大家都以為他會爭分奪秒的跑掉。
時宴看弱不禁風的商驚瀾,被蒙面男強壯的手臂制住脖子,不勉有點擔心。
商驚瀾被槍頂著后背,臉色白了幾分,卻沒有害怕,鎮定的講:“大哥,小心走火。”
蒙面男推他。“閉嘴,老實點!快走!”
“等等。”
清悅的聲音,平靜得不可思議。
仿佛不是生死緊要關頭,像是在友好交談。
時宴看緊張的蒙面男,示意他手里的人。“你抓錯人了。”
急著逃命的蒙面男,被她這好商好量的話弄得一愣。
等他反應過來就獰著眉,將槍口轉向她。“是嗎?”
時宴看瞄準自己的槍口,面色不變,微微頷首。
商驚瀾見她不怕死的往上湊,立即講:“大哥,你不是急著走嗎?別跟她計較了。”
蒙面男冷笑。“不差這兩秒。”
時宴也講:“確實不差。”
在蒙面男扣下板機的時候,昏暗的樓梯處,一道白光如流星滑過。
轉瞬即逝。
快得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時宴抓住商驚瀾的衣領,在蒙面男倒下的時候走上樓梯,在顧凜城從里邊出來的時候,越過不敢進去的保安,如常的離開酒吧。
而里邊的人見歹徒死了,又爭先恐后的往樓梯跑。
顧凜城看倒樓梯底下的蒙面男,和混亂的場面,叫夏思遠報警。
夏思遠不干。“凜城,我們也快走吧,你好不容易休假,別管這些破事了。”
“這槍……”
“幾把破槍有什么大驚小怪的,你又不是沒見過。”
夏思遠難得無拘無束兩天,擔心惹上麻煩,被他爸抓回去批評教育,拉著顧凜城就走。
顧凜城現是在敏感期,要是上面指令正式下來,他就應該在家停職反省,不該來這種地方消遣,不該牽扯這件槍殺事件。
但他要是聽勸,那就不是特殊任務處理部隊的指揮官了。
顧凜城沒管急得跳腳的夏思遠,走去血流一地的蒙面男。
蒙面男的臉上有條又細又長的血痕,隨著時間,血痕越來越大,卻也不影響面貌的辨識。
被劈開的面巾掉落,是張完全陌生的臉。
顧凜城看了下蒙面男,便打開他致死還緊握著的黑色袋子。
湊過去看尸體的夏思遠,驚奇。“他臉是被什么劃的?這么細的傷口,頂多就是破象,不致死吧?”
“你可以試試。”
“可別,我就這張臉有點用處。”
顧凜城沒接話,望著滿袋子的槍支武器。“給特警處電話。”
在充滿危險的大背景下,翌城不絕對禁槍,但這些僅用于防身,并且,這些管制武器都要通過備案,以及有嚴格的使用條件。
這也是為什么時宴拿著刀四處晃悠,卻一點事也沒有的原因。
可現在明顯已經超出防身的范圍,更重要的是,帝國絕對禁止走私軍火。
夏思遠瞧那一袋子的槍,低罵了句,一邊抱怨美好的夜晚被攪黃,一邊認命的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