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微微蹙眉,不是很想這么叫。
這兩個字她知道是字面意思,可她還是覺得它太親密又太陌生了。
她從小到大,從沒叫過人哥哥。即使它只是很普通的詞,也會讓她覺得像是建立起了某種關系。
在時宴想這些的時候,屋里忽然傳來打碎東西的聲音。
聽到引擎聲,知道是顧蘊初帶著她朋友回來的夏思遠,端著自己親手洗的水果,邊吃邊出來迎接。
“初初,我們買了好多菜,你問你朋友喜歡吃……”夏思遠話說到一半,看到跟她進來的人,手里的果盤啪嘰掉地上。
葡萄、草莓和櫻桃滾了一地。
還挺巧,都是紅顏色的,像散開的花,又像濺開的血。
顧蘊初嫌棄的吼:“夏思遠,你能不能好好干點事?”
夏思遠雙眼突出,望著她身后的女孩,耳鳴的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么。
見他眼都不眨的盯著時宴,顧蘊初叉腰,支棱起來。“喂?你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我、我我……”
“我哥呢?”
“廚、廚……”
“算了,我去叫他。”顧蘊初要走的時候警告他。“不準打我朋友主意,明白嗎?”
給他百個膽,他也不會打這個主意!
夏思遠等顧蘊初進去,動也不敢動。他望著無辜的女孩,一向能說會道的他,半天擠不出個詞。
時宴看來打掃的機器人和呆若木雞的男人,心想還好這個男人不是蘊初的哥哥,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挨過這頓飯。
“蘊初,在客人面前,別沒大沒小。”
不等顧蘊初走進廚房,里邊的人便出來了。
穿著淺灰色家居服的男人,身形挺拔,平和的聲音像是長輩的教導,帶著無形的威嚴。
讓人意外的是,冷峻、嚴厲、落拓的大家長,身上系著草莓圖案的圍裙。
聽到這聲音,以及出現視線的人,時宴顧不上男人毫無違和感的裝扮,只感到身體里的血液凝固,再一點點冷卻。
頓時間,她大腦“嗡”的聲,一片混亂,無法思考。
顧凜城也怔了下。
他望著門口一動不動,卻瞬間警惕起來的女孩,一向高山白雪的俊臉,不著痕跡的笑了。
這一笑,用驚艷二字最恰當不過。
除了字面意思,還有是,確實驚著人了。
顧凜城扯下圍裙,交給身邊的妹妹,視線卻一直在門口的女孩身上。“蘊初,介紹下。”
背著光的女孩抱著束有些蔫的野花,真是又野又性感。
不是那種肉欲的性感,是從緊實的手臂、精致的鎖骨、優美的脖子,再到秀色可餐的臉,這女孩身上每一寸皮膚都泛著迷人的光澤,美得恰當好處。
像是一塊可口的蛋糕?
不對,應該是一只漂亮且珍貴的野獸,天生吸引著獵人的目光。
顧蘊初見大哥和夏思遠都盯著時宴看,想自己第二回見著她也確實很驚訝,可他們兩大男人,就不能收斂點嗎?
但往好的想,大哥肯定是對她有意思的。
這是好事!
顧蘊初咳了聲,正式的講:“宴宴,這就是我哥,顧凜城,現是特殊任務部的指揮官。”
翌城的征兵廣告滿大街都是,現見著本人了,這些人盡皆知的事,沒什么必要瞞的。
時宴一手緊抱著花,一手緊握著刀。
她瞅著最不想見到的人,一下明白顧蘊初之前說的話。
有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哥哥,確實很難交到純粹的朋友。
但剛在車上,她對她哥哥的一切描述,確定不是編的嗎?
時宴克制的吞咽了下,想自己從這里平安離開的機率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