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宴一掃剛才的憂慮,拿出手機,給商驚瀾打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去夏城的事。
商驚瀾是讓她遠離顧凜城的,可現聽到她的決定,倒也不意外。“我猜到你一定會去。”
“這世界最偉大的發明都出自那里,它充滿著至高無上的傳說,連空氣都彌漫著高人一等的傲慢,是無數人向往的天堂。”
“但它是披著華袍的城堡,外表漂亮,里邊卻陰暗至極。”
“去到那里后,要注意別提及你的身份,更不能讓人知道你是名治療師,否則會給你帶來很大麻煩……”
商驚瀾的聲音很好聽,可能是久病的原因,溫潤柔和,使他的長長叨嘮不嫌煩膩。
時宴靜靜的等他說完,嗯了聲。
商驚瀾壓著嗓子咳了聲,最后叮囑道:“如果需要幫助,就去四方緣找我。”
“四方緣?”
“帝國十三城,皆有四方緣。”
但不可能有十三個你。
商驚瀾寵溺的講:“我這里還有些事,晚幾天再回。”
帝國首富,根據地肯定是在核心重要城市的。
時宴又嗯了聲,最后張嘴,猶豫半秒。“謝謝。”
商驚瀾笑道:“不客氣。”
掛了電話。
時宴怔忡片刻,就看到從屋里出來的顧凜城。
顧大指揮官換了衣服,不同之前的作戰服,現是黑色莊嚴的軍禮服。
量身定制的衣物,被慰燙得一絲不茍,使得本就身姿俊朗的人愈加挺拔。而白色襯衣加黑色領帶,憑添幾分斯文敗類的禁欲之息。
以至于胸前,那枚X特殊處理部隊的金屬徽章,則泛著耀眼圣潔的光芒。
除此之外,不知是要回夏城還是什么原因,他披著區別與常人象征著權力的披風。
現穿著正式嚴肅,走路帶風的男人,在炎炎烈日下,仍舊像是帶著高山白雪的風霜與生人勿近的遙遠距離。
尤其是跟在他身后神情嚴肅的王愷及其他幾個大兵的襯托下。
這氣場頓時就是十米開外,所過之處無人幸免。
時宴望著那個高挑堅毅,凜凜塵光下冷峻又淡漠的男人,一下看呆。
她十八年的生死存亡之戰,早已變得麻木的心臟,在這一刻忽然生出了從未有過的向上而生的渴望與看清活著意義的全部面貌。
震驚又目瞪口呆。
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足夠強大的信念,來面對這個幽深可怕的男人。
當他淺淡薄涼的視線看過來,仿佛被擊中的時宴瞬間有了清晰答案。
她對視著他,堅挺又直接,帶著必勝的決心,就如同她當年帶著千軍萬馬踏進夏城一樣堅定。
顧凜城僅看了她眼,便又低頭同江焯說什么。
時宴看他從面前過去,視線緊隨他。
從他的軍靴后跟,到飛揚的披風,偶露出的筆直大長腿與被腰帶勾勒出的窄腰,最后略過他脖子,瞧他后腦勺。
這男人不錯。
突然,威風凜凜,仿佛要出征的幾人停下,轉頭看她。
就很自然把口哨吹出來的時宴,沖他們咧嘴笑。
她也不說話,就邪氣的笑,肆意桀驁,明媚囂張。
和以往的平靜淡然截然不同,現似是沉睡已久的曇花,忽然抖著它潔白瑩玉的花瓣綻放了,使沁人心脾的芬芳散滿空中,讓人為之驚嘆與癡迷。
江焯望著像是重新活過來的女孩,又看瞧著她的長官,頓了頓,體貼的講:“長官,我們先上機。”
他說完,帶著王愷等幾個大兵走了。
顧凜城瞧著放蕩不羈的女孩,略思索片刻,便也走了。
時宴沒有半分尷尬。她自己起來,晃著兩條腿過去。
等她走到飛行器邊上時,顧蘊初剛好出來,想是已經放好自己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