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匪。”
千鈞一發之即,紳士又平靜的聲音,在黑夜詭異響起,奇異的讓兇猛白虎停了下來。
白虎看走來的人,又看面前砍傷它的女孩。它頓了頓,似是做錯事般的收起爪子,沖過來的人低嗚叫,像是在撒嬌或邀功。
時宴愕然,轉身看出現這茫茫夜色中的祁州。
祁州一手拿著電筒,一手提著個恒溫玻璃盒。
玻璃盒里裝著株不知明的植物,像草又像樹苗,非常少見。
悠然自得的祁州,像是采菊東籬下的陶淵明,忽然在自家院里碰到不期而遇的至友,那般友善欣喜。
當然,要是沒有抓住賀銳與夏思遠的手下,那就更像是一場偶遇。
時宴看他幾個帶槍的下屬,以及在他身邊坐下的白虎,拔出地里的刀,收進梢。
祁州檢查白匪的傷口,又看她手里那把特殊的長刀。“這世上能傷它的人不多。”
時宴微微偏頭,瞧著虎視眈眈的白匪,舌尖舔了下尖尖的虎牙,挑眉兒笑。“我能殺它。”
白匪似是聽懂了,沖她咆哮。
祁州安慰的摸它,卻是看著狂野的女孩。“既然來了,順道去我那坐坐?”
時宴瞧被抓住的賀銳和夏思遠。“我要不去呢?”
“那就只能犧牲你兩個朋友了。”
“他們不是我的朋友。”
剛想大義凜然說點什么的夏思遠,聽到她毫不猶豫的話,震驚極了。
祁州瞧她冷漠神色,便講:“白匪,你可以提前吃早餐了。”
白匪大概也挑食,興奮得走向細皮嫩肉的夏思遠,圍著他轉了圈,張大口。
夏思遠看到它粗壯的牙和深淵一般的口,臉色唰得下比墻還白。
他害怕得想讓時宴趕快跟祁州走,可他至高無上的父親與二十年的教養都從四面八方的告訴他,他不可以這么窩囊,這太丟他們夏家的臉了。
時宴看緊張得發抖,卻閉著眼睛一臉視死如歸的夏思遠,在白匪要吃掉他前,無所謂講:“我跟你走。”
白匪住嘴,似還挑釁囂張的看她。
祁州微微笑了下,正式的講:“時宴,歡迎來海城。”
時宴不置可否。
沒有選擇的友善,不是友,也不是善。
祁州卻未在意,在白匪的守護下,走出寂靜的草原,停在路邊的兩輛車前。
時宴被祁州請上副坐。
夏思遠被塞進后座。
賀銳則被扔進另外一輛車。
時宴的武器被拿走,手還被綁著,可對一個戰斗力超強的反派頭子來說,還是能輕易扭斷這位青年脖子的。
祁州沒這方面的擔憂,似真是接到好友,心情不錯的開車出發,都沒等后邊的手下。
刺眼的兩束車燈在夜里十分明顯,極容易被人發現,但他們沒有任何擔憂與掩飾,就這么啟動出發了。
等他們的車,沿著崎嶇蜿蜒的路漸行漸遠,朝著海城方向開時,一道黑影掠過樹椏。
他速度跟上那車綽綽有余,有時甚至還需停足幾秒。
直到他們進城。
黑影掃過城墻一角,消失落后貧窮的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