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
顧凜城問:“祁州知道你是治療者的身份嗎。”
低沉磁性的悅耳聲音,不帶問號的尋問著篤定的事實。
時宴莫名的松口氣。“嗯。”
“你什么時候知道自己有這個異能?”
“……大概五六歲左右吧。”
她一開始不懂這些,身邊也沒人告訴她。
時宴回憶的講:“起初讓我覺得神奇的事,是圈養的雞被人打斷翅膀,我盯著它看了許久,希望它能好起來給我們生雞蛋吃。然后沒多久,它就撲著翅膀跑了。”
說到這里,她無奈的笑起來。“當時我以為自己會魔法,或者是上天選中的人,暗暗興奮的墨守這個巨大的秘密,也不跟別的小孩胡玩了,認為自己有著神圣的職責。”
顧凜城看她昴揚肆意的模樣,沒說話。
時宴接著講:“我真正意義上知道自己是治療者時,是被掠奪者抓住,讓我救一個被感染病毒的女人。結果當然是沒救過來,他們差點一刀砍了我。”
她說完,見他不知想什么的淺灰色眸子,唇角微陷。“哥哥,我可做你的專屬治療師哦,我很厲害的。”
五六歲,是迄今為止已知的最小的自然進化者,確實很厲害。
顧凜城看她泛著光的興奮眸子,在她湊過來的時候,往后退的靠在椅背上。“帝國一直在尋找治療者。”
“我只想當平民,你們和倦羽組織,我誰也不加入。”時宴放肆的瞧他。“但我能提供友情服務,特別是你。”
這就是赤裸裸的調戲了。
顧凜城面無表情,沉聲講:“時宴,你想獲得保護就必須做出選擇。為帝國服務,還是加入特殊任務處理部,二選一。”
“沒有平民的選項嗎?”
“沒有。”
“可是我已經不想打打殺殺了,只想體驗我不曾體驗過的事。”
“那將會有無數人為你的這個偉大愿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時宴一怔,臉上的笑意斂去。“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為什么要怪到我身上。”
這句話更像是問自己的。
她想到上輩子,從一開始的保護同伴,到后邊與帝國為敵,再到進攻夏城。進入夏城說是所有人的目標,可實際是為實現她的愿望。
她用一次次的勝利,給他們建造可以實現的美夢,壯大他們的野心,讓他們隨自己出生入死。
這期間的犧牲比以往還要巨大,至直夏城的全軍覆沒。
如果沒有她,他們或許還能活得更久些。這也是她為什么脫離反派者,決定進城的重要原因。
她不想再背負那些生命之重。
顧凜城看她暗淡無光的眸子與消沉的臉,以為自己說重了,不自然的轉移話題。“夏思遠說是你救的他。”
時宴愕然,沒想那少爺還是個實話實說的好孩子。
她想了下,漠然道:“他是蘊初的朋友,用不著感謝。”
“他父親不這么想。”
聽到他這句話,時宴心臟一下攥緊。
她有不好的預感,而每次這種預感都將靈驗。
顧凜城講:“大將軍會親自接見你。”
“……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
時宴還在掙扎。“面見大將軍這樣的殊榮……”
“忤逆他們,對你當平民很不利。”
時宴抬頭看他。
顧凜城避開她的視線,起身冷漠道:“好好休息,等到了夏城,直接跟我去見他。”
說完便走了。
時宴目送他離開會議室,呈大字攤椅上,雙手枕著頭,看穹頂。
當然平民真這么難嗎?她以為是最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