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
一條干凈又寬闊的,本該是公民們行色匆忙背影的天橋上,現聚滿了人。
他們一層層,以環狀向外擴散,他們有的伸長脖子、有的踮起腳尖、有的踩在護欄上,一個個全往被圍著的方向看。
原以為那里有什么新奇東西,引起大家這么大的關注。
實際以米為直徑的半圓中,坐著個人。
準確的講是個女孩,還恰好是這些天被傳得沸沸揚揚,又經官方落實的,即將與帝國最年青少將成婚的女孩。
沒錯,就是時宴。
她不想參與顧凜城工作上的事,尤其是關于倦羽組織成員的審判。
所以她從基地回來后,下午沒事干的出來賺錢了。
不對,是出來體驗生活了。
時宴這次沒跑多遠,因為她接受了顧凜城的“求婚”,想著方便晚上回去。
可哪想周圍居民與行人認出她來,一下便把她團團圍住了。
她當時想,引起注意就引起注意吧,反正自己不可能不見人的,現在這么多人,正好可以照顧下她的生意。
結果不等開張,就被他們劈頭蓋臉的罵了頓。
先是不太確定的人:
“這是新聞里放的那個女孩嗎?跟顧少將一起回夏城的那個?”
“感覺有點像。可少將夫人不會出來擺攤吧?”
“就是她,你看,她胳膊上有顆小黑痣。”
“嘖,那她怎么還上這里啊?是想宏揚自己勤儉節約的美德嗎?”
后是憤青的少男們:
“平民就算了,怎么還是個不上進的廢物?”
“初級喪尸都能把她嚇得哇哇大哭吧?”
“她哭也沒事啊,有顧少將保護呢。”
“我開始對顧指揮官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再然后是嫉妒的少女們:
“真不知道顧少將看上她哪了?沒有云小姐的溫柔,也沒有我的美貌~”
“她穿的衣服是從垃圾桶里撿的嗎?破破爛爛的,連擦腳我都覺得硬。”
“還來這里擺攤,她是窮瘋了嗎?!”
“唉,話說三十六塊錢就能讓少將夫人給我們做次指甲,貌似還挺劃得來的……”
時宴拿出做為一個老板的專業態度,禮貌的問:“那你們要做指甲嗎?”
實際她是想說:要就滾過來,不做就滾開,別防礙我做生意。
圍觀的人群聽到她這話,又是一陣激憤和討伐,一致認為她配不上他們強悍而偉大的顧指揮官。
時宴聽他們嗡嗡的話,倒也沒生氣,只覺得吵。
她覺得,他們是吃撐了,閑的。
圍觀的人罵了好會兒,見她無動于衷,一臉我不知道錯了,但我也不會改的樣,罵著罵著便沒趣了。
等他們散開,時宴瞧著天邊映日的晚霞,頓時感到空氣都清新不少。
時宴撐著腦袋,看今天還沒開過的瓶瓶罐罐,想今天應該開不了張了。
“……你、你好。”
一聲稚嫩的,帶著小心翼翼與緊張的聲音,如天籟,更像是一道打開頹廢世界的門。
時宴抬簾,看穿著校服,皮膚細膩白皙,漂亮可愛又有些拘謹慌張的小女孩,立即揮起友善的小旗子。“你好。”
女孩大概十三、四歲,非常高和苗條,單從外表看似跟時宴差不多大,可她一開口便泄了氣,一聽就是個小孩兒。
聽到時宴的話,女孩露出個青澀的笑。“可、可以幫我做個指甲嗎?”
時宴覺得她太小了,提醒她。“我這是收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