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無以用言語形容的夜空。“我只聽說過極光,以為它是種早已不存在的景象。”
天上的極光由淺而深,從綠到紫,從紫到紅,曼妙多姿,不時的變化著,如條游蕩空中的巨龍。
祁州也仰著星空。“只要你不怕冷,可以看個夠。”
“可惜就快天亮了。”
“現在是極夜。”
時宴轉頭看他。
祁州瞧她充滿不解的黑亮眼睛,跟她解釋:“極夜便是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它都是晚上。也稱永夜。”
時宴:……
突然覺得這景色有點讓人……無法消受。
在末日橫行的世界,陽光像是唯一的救贖,尤其對流浪者來說。
每一天的天亮,對他們來說都意味著新生。
可現在要幾個月看不到太陽……
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里!
祁州見她反應,忍不住笑。“極晝和極夜,非正常景象。在世界末日前這里就很少被人踏足,現它更是被徹底遺忘。沒有人會想到這里,更不會有帝國的軍隊來此。”
時宴驚怔許久,反問:“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你沒聽我說完。”祁州往一片陂地走。“它不適合人類居住,同樣也不適合X病毒。而沒有人踏足,就說明這是片凈土,足夠我們在這里安全生存。”
時宴跟他走。“你剛才說了,這里不適合人類居住。”
“那就去改變它。”
祁州停下來,看小陂上似是營養不良的小樹苗。“城里被帝國掌控,外城到處是喪尸。比起這兩大對手,改變這里就要變得簡單多了。”
他說著蹲下去,拔了顆干掉的小樹苗,檢查根部。
時宴看他動作,想到紀城的研究中心,他說那種紅果的種子可適應極熱極寒之地。
她確認的問:“你一直在帝國的各大實驗室徘徊,目的是研究怎么在這極寒之地種植食物?”
“不全是食物,還包括X病毒和人體改造實驗。”
時宴皺眉。“每個科學家都要這么全能嗎?”
祁州聽到她懷疑人生的話,扔下樹苗,拍了拍手起身,看她凍得發青的臉。“我主攻原病毒和神經系統方面。種植這塊,有專門的人跟進,我只負責驗收。”
他說完講:“走吧,帶你進城。”
時宴舉目望去,全是平地和雪山,不見半點建筑的影子。
在她懷疑這科學家是不是有點什么毛病時,沉默者號旁的秦嶼沖他們招手。
他身邊就站著個方瑤,其他人已經不見了。
時宴看地面上孤零零的兩人,警惕的打量四周。
剛才他們搬的那些箱子也都消失了,這被寒風吹襲的地方,安靜得像什么也沒發生過,仿佛剛才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秦嶼等到他們過來就講:“祁博士,先去見見大家,再談種植的事。”
祁州點頭,和他一并走。
方瑤看了眼穿著漂亮衣服的時宴,便手握彎刀,緊跟在秦嶼身邊。
時宴感到她的防范,以及若有似無的敵意。
這敵意不太明顯,可能只是瞧她這個俘虜享受不該有的待遇,從而產生的微妙意見。
或者是——她可能喜歡秦嶼?
時宴看像是守護秦嶼一般,緊隨著他的方瑤,想挑眉,但太冷了,她臉都凍僵了,所以即使她可能猜到一個八卦秘密,面上也是毫無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