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玉佩按計劃回到了敕胡,同時盛京里也傳來了信件。
正在跟人練功的女子便收了招式,接過奴才遞來的信封拆開,隨后神色一凝。
“怎么了?”陶晟儒上前來詢問,用手絹給對方擦汗,顏珂便道:“母君突生惡疾,太醫束手無策,就連半夏也查不出原因,皇姐讓我們速回。”
“我這便去收拾收拾。”公子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他旋即回屋去告知鐘傾夜,等一切收拾妥當后,幾人當天下午就離開了洨城。
于是在大汝降下第一場初雪的時候,顏珂急匆匆地趕到了皇宮,女帝的病情雖已有緩和,但仍然未能痊愈,顏瑾解釋:“一個多月前母君感染了風寒,久治不愈,實在怪異得緊,我便傳喚你府上的半夏來進宮診治,這些時日母君氣色好了不少,可還是常常虛弱,逐漸消瘦了下去,怎么也查不出原因。”
“會不會是有人動了手腳?”顏珂聽后神色越發深沉起來,眉眼透著疲憊的美人搖頭輕嘆:“母君的寢宮我已仔細檢查過,并無任何異常,就連她常去的地方都沒漏掉,根本一無所獲……”
嬌俏的丫頭便抱住自家皇姐,柔聲安慰道:“阿姐你先好好歇息吧,我來守著母君。”
顏瑾抬手揉揉她的頭,目光里帶著絲絲寵溺:“你才回來,一路奔波也是累極,反正我還有折子沒批閱完,可以在這一邊處理一邊守著母君,你就先回府休整吧。”
“不用,”顏珂坐到床邊給女帝掖掖被角,語氣十分執拗,“我今天就呆在這不走了,阿姐你放心去忙便是,母君我會照顧好的。”
“好吧,我讓人給你準備一些點心來。”見她這般擔憂,清淺如月的人兒只好隨她去了。
顏珂點點頭,伸手撥開自家母君額上的碎發,瞧著她蒼白消瘦的睡顏,不免鼻尖微酸。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是胎穿過來的原因,剛出生的前幾年這個世界的氣運跟總跟她犯沖,她的身體羸弱不堪,甚至宮中有謠言傳她是瘟神降世,多病多災。
那時候她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陪她最多的是父后和皇姐,母君則是忙著政事和打仗,在她五歲之前鮮少有時間來看她。
于是某一天,瘦瘦小小的顏珂偷溜出了寢宮想透透氣,無意間去到了御花園里,正好跟侍君迎面撞上。
對方長得倒是俊朗,只是心腸太狠,竟將她扔進了湖里便帶人離開,想借由她偷跑出來的機會制造“意外”溺亡的結果,好讓女帝怪罪君后照顧不善,離隙兩人的感情。
不過三歲的小丫頭撲騰沒幾下后就漸漸沉了水底,灌入鼻腔的湖水帶著冰冷的窒息感席卷而來,很快就吞沒了她的意識。
誰能……救救我……
“噗通!”
很快,一抹玄色的背影跳進了湖中,她伸手撈住小孩浮出水面,岸邊的宮女和太監趕緊手慢腳亂地拉人上來,不怒自威的美艷女子卻是呵斥:“快去宣太醫,再磨蹭孤就把你們這些看管不周的狗奴才全都砍了!”
一陣手忙腳亂之后,小殿下總算清醒起來,她脆弱地睜開一雙桃花眼,發現自己回到熟悉的寢宮后不免霧氣蒙蒙地哭喊:“嗚嗚嗚……阿爹我怕……”
“珂兒乖,阿爹和阿娘都在,不哭不哭。”一襲水藍色宮裝的美男心疼地抱住她哄著,旁邊七歲的長公主則是拿著奶糕逗她:“妹妹乖,阿姐給你吃奶糕好不好?”
顏珂這才止住眼淚,不好意思地用吃來掩飾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