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也只是聽過一些傳聞,但你還記得么?那晚烏骨雞帶我們出來,路上他不是提過一句,如果不快點把楊真干掉,從我們這里把銀子弄到手,很可能會有麻煩。”
“嗯,我記得!我還記得后來你還追問了一句什么麻煩,當時那烏骨雞讓我們不要問。”
“沒錯,而且他說這話時,眼神里滿是畏懼。別忘了,這小子也是當初剿匪一役的幸存者。雖然他沒有明說,但綜合我前前后后得到的所有消息,我基本可以確定,黑風寨極有可能是這位郡尉大人的‘私人錢莊’之一!”
“私人……錢莊!”聽見這四個字,陳季玉頓覺一股子涼意直沖腦門。
在大夏皇朝,這四個字不是什么秘密,卻又是一個莫大的禁忌,沒人愿意去觸碰。
原因之一,則是基本沒人可以獨善其身,通俗點說,每個人的屁股上都有屎,誰也別說誰。
原因之二,則是任何一個官員背后的私人錢莊,都牽涉太廣,關聯著無數的利益鏈條,你不知道你稍不留心,就會動了哪個你惹不起的人的蛋糕。
所以基本上只要不出大事,大家表面都是一派和氣。
至于這位郡尉,與其把匪患徹底剿滅來換取朝廷一些微薄的獎勵,還不如把他們養著,利用他們打家劫舍所搶來的銀子中飽私囊來得痛快。而自己若是有了其他的賄賂不便使用,也能讓他們代為洗錢,簡單方便。
“也就是說……那黑風寨定期從我們這里收取保護費,然后再拿出一部分孝敬郡尉大人?”陳季玉穩定了情緒,總結道。
“沒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我們只不過就是一群魚蝦而已!”趙敬之苦笑道。
盡管他乃是朝廷指派的官員,但說到底,這世界還是誰實力強誰說了算。自己再怎么樣也不可能去和那位郡尉掰手腕,所以即便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
“那兄弟你的意思是,我們連夜去找那位郡尉,然后讓他出手?”
“糊涂!”趙敬之瞪了他一眼,“直接去找,你是嫌我們死的還不夠快么!”
“對對對,我糊涂了!”陳季玉一敲腦袋。
私人錢莊原本就是禁忌,誰會放在臺面上來說?你因為黑風寨之事去找他,信不信他檔次斃了你們!
“那該怎么?”
“派人去郡里,盡快把消息傳到郡尉大人的耳朵里。至于楊真這邊,我們就以金額巨大為由來敷衍搪塞。只要能多拖上幾天,我相信郡尉大人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也只能如此了!”陳季玉點點頭,立刻找來一個心腹,吩咐他如此這般這般如此,那人領命,騎了一匹快馬,沒敢走前門,從后門而出,連夜向著郡城的方向而去。
……
…………
云霧繚繞的山巔,一座孤零零的屋子前,倔強的少女挺直了腰桿,任由嬌軀落滿了飛雪。
在距離她身后幾十步的地方,一眾師兄弟面露焦急之色。自從清河村回來,一連七天,姑娘就一直慪氣般地站在大長老的門前,即便大長老此刻并不在屋內。
蕭譽等人想要去勸說亦或是說情,又唯恐被訓斥,一時間竟束手無策。
正這時,一股子香風襲來,旋即一個玲瓏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見過萱冉師姐!”蕭譽等人抱拳拱手,低著頭,心砰砰跳。
“喲,你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小師妹一個人站在師尊的門前?”萱冉好奇道。
“師姐您這是剛出關還不了解情況,事情是這樣的……”蕭譽將清河村前的情況講述一番,末了道,“那楊真狂妄至極,非但與我定了五年之約,更是生生拒絕了師伯的好意。他老人家氣壞了,回來后就閉門不出,小師妹想要見她也不成。”
“原來如此呀,”萱冉點點頭,隨即輕聲道,“那你們可知,小師妹找我師尊是因為什么?認錯么?”
“小師妹的脾氣,師姐您還不知道?怎么可能認錯服軟!”
“那她是……”
“據說是要問師尊借尋妖法器一用。”
“要那東西做什么?”萱冉好奇道。
“好像是與楊真那小子有個什么約定,要去一起斬殺一只狐妖,你說這種事師伯怎么可能答應她!”
“這樣呀!”萱冉聞言微微一笑,旋即扭動著腰肢,款款向著秦子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