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的中間,一輛看似普通的馬車亦緩緩行進著。可當離得近一些,人們卻依稀感覺到了這馬車的不凡。尤其是那上頭雕刻的龍形圖案,更不是普通人所能僭越。
正這時,就看一個黑袍來到為首那人跟前一抱拳,恭敬道:“公公,到了!”
“公公?”
聽見這兩個字,人群就是一驚。難道說,這隊人馬來自皇宮大內?我們三河縣這樣一個偏僻的所在,啥時候會引得這樣的大人物親自光臨了?
一時間,人群議論紛紛,內心亦是震撼到了極致。
再看那位公公,“嗯”了一聲,淡然道:“去把王太醫叫來,然后隨我一道去縣衙!”
“是!”那黑袍答應一聲,策馬而去,鄭公公一揮手,眾人則繼續護送著馬車,不緊不慢向著縣衙而去。
“你說什么!”縣衙內,王祖安早已得到了消息,一時間目瞪口呆。
一位公公,一隊疑似大內侍衛的隨從,還有一輛雕刻著騰龍圖紋的馬車,這些原本只應該在皇城出現的人和物,怎么現在來了三河縣,并且還奔著縣衙而來?
“你看清楚了,聽清楚了?”
“老爺,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瞎說啊!”
“怎么會這樣?師爺!”一扭頭,只見師爺正急匆匆跑來,毫無平日里的四平八穩。
“老爺!”
“別客套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不成,和黑風寨的土匪有關?又或者,與郡尉大人有關?”
“這個應該不可能,宮里的宦官,大內的侍衛,怎會和小小的土匪扯上關系?即便是郡尉大人,在他們眼里也不夠看啊!”
“你這話是沒錯,但如果不是這樣,好端端地他們又為何要來?”
“他們來,是為了公子!”正這時,大門外傳來了王太醫的聲音,兩人抬頭一看,只見老頭正邁著方步朝這邊走來。只是與平日所不同的是,今天的老頭神情無比莊重,再也沒有了平日里的傲慢。
“太醫,你說他們來是為了耀宗?”王祖安一愣。
“王祖安,從此時此刻起,你不可再直呼殿下的名字!”王太醫冷哼一聲。
“殿……殿下?”聽見這兩個字,王祖安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懵逼狀態,縱然是歷來頭腦精明的師爺,這一刻也完全如同遭受了雷擊。
殿下,沒聽錯,就是殿下。
可問題是,這天底下能當得起這倆字的,不就只有皇宮里的那幾個么?
難道說……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腦海,王祖安的身子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當初,自己在湖畔所撿到的這個孩子,竟然是一位皇子?若真是如此,那我豈不是要折盡陽壽,當場去世了!
王祖安終究膽小,所以這一刻他壓根就沒敢多想其他。甚至心中還懷著無盡的恐懼,這管皇子叫兒子,豈不是和皇帝老子平起平坐,這要是治自己一個大不敬,那可是要抄家滅族啊!
而就在他幾乎都要嚇破肝膽之際,王耀宗同樣帶著一臉懵逼與惶恐,在王太醫的帶領下,來到了前廳。
“爹,這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何太醫管我……管我叫殿下?”
“我……我也想知道啊!”王祖安一把拉住王太醫,哆嗦道,“太醫,話可不能亂說啊!你說耀……哦不,你說這位乃是當今殿下,可是真的?”
“老夫有騙你的必要么?”王太醫冷哼一聲。
“咣當!”王祖安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而即便是王耀宗,這一刻的心里也帶著深深的疑慮。畢竟滋事體大,在沒有十足確鑿之前,萬萬魯莽不得。
“太醫,您說我是殿下?”
“不錯,老朽拜見……”
“別別別,”王耀宗一把攙住老頭,“您先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說清楚,我實在不敢受此大禮!”
“放心,若是僅憑老夫這張嘴,殿下不信也是必然。稍等一會兒,自然會有人前來宣旨!”
話音剛落,就聽府衙外傳來一陣馬蹄與車轱轆聲,旋即十來個黑袍武修簇擁著一個皓發如雪的公公,恭恭敬敬亦步亦趨地走了進來。
來到近前,鄭公公先沖王耀宗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從袖子里抽出一個金黃色的卷軸,高高舉過頭頂朗聲道:“王耀宗,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