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子衿能與之抗衡，一方面是她確實天資絕頂，實力超凡，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人族千百年來的傳承與積淀。
可以說，人族幾千年的歷史，就是與各種怪力亂神的抗爭史。所以各種武學絕技中，都會蘊含著針對妖魔邪祟的克制之法。
飛雪劍宗這樣大宗門的絕學，自然也是如此。這才使得秦子衿能在紅玉面前占得優勢。
但很顯然，紅玉的道行比之她姐姐還差了一大截。今天如果不是那柄飛劍出其不意，恐怕真會陰溝里翻船！
剛要考慮如何加點，就聽半空之飄來一個無比怨毒的聲音：“楊真！秦子衿！你們殺我妹妹，我青玉在此立下毒誓，此生，我與你們不死不休！”
聽著這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脊梁骨發涼。直到聲音徹底消失不見，人們才戰戰兢兢圍攏了過來，看著地面上的狐貍尸體，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明明剛才還是一個如花似玉的丫鬟，怎么轉眼就成了一個狐貍？
難道說，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的狐妖嗎？太不可思議了！
這時，方悅霖在仆從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楊真此刻才有時間打量此人。
只見這家伙比陳季玉高一頭，身子很壯，肚腩也不小。連鬢絡腮胡，左臉靠近脖子的位置隱隱可見一道傷痕。看得出，這家伙年輕時也絕對是個好勇斗狠的主。但此刻他的一雙大眼里，滿是驚魂未定。粗的如同棒槌的手指，也仍舊不受控制地哆嗦著。
“兩……兩位！那……那個……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悅霖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
“簡單說，你的正房乃是一個狐妖，當年曾在雪嶺郡為惡。而她所使的手段……”秦子衿將情況簡述了一番，當然古慕的事情她選擇性略過不少，只挑能說的說。
剛開始，人們如同在聽天方夜譚，但越到后來，越是覺得毛骨悚然。
這世上，還有這樣陰毒可怕的邪術？
若非出自飛雪劍宗大長老親傳弟子之口，同時也親眼見到了剛才二女化狐，以及青玉驅趕一眾鬼嬰的場景，他們真是無法相信。
當然，最為震撼的還得是方悅霖。一想到這些年自己一直都和一只大狐貍同床共枕，他就感覺汗毛倒豎。
“那些因為你而無辜枉死的女子，我希望你能好好撫恤她們的家人！另外，還有那些剛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即便他們都被青玉奪舍，但肉身卻終究是你的骨血！”楊真冷冷道。
雖然這事嚴格來說方悅霖是不知者不為過，但他卻變相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并且，你要說他完全不知情也不合理，任何一個旁觀者都能察覺的異常，你這個富甲一方的聰明人會不清楚？
恐怕你是明明已經有所察覺，但最終卻屈服在青玉的石榴裙之下，完全聽任她的擺布，甘做一個提線木偶！
果然，這番話瞬間讓方悅霖全身劇烈顫抖起來。
楊真沒有猜錯，能成為東江郡頂尖富豪的人怎么可能是傻子？只是當他稍有質疑，青玉只需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徹底躺平。
而如今往事一件件在眼前浮現，尤其是回想起剛才那漫天呼嘯的鬼嬰，以及他們那無比猙獰的模樣和宛若能撕裂靈魂的哭號，更是讓方悅霖后怕得幾乎都快站立不穩。
“好，這件事我一定去做！來人！”
“老爺！”
“你都聽見了這位楊公子的話了？”
“聽見了！我這就去辦！”
管家不敢遲延，帶著幾個仆從匆匆離去，徒留方悅霖在原地驚魂未定。
“行了，此間事了，我們也該走了，”楊真一抱拳，指著地上紅玉的尸體道，“青兒，這個你要帶回宗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