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客氣了。”一塵微微一笑,態度相較以前,變得謙和了不少。
當初鄭公公去凌云觀“邀請”他所說的那番話,著實令一塵不爽到了極致。尤其是那種拿他一塵當大旗,用來招攬更多人才的說辭,更讓他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可當鄭公公離去,他再度冷靜下來之后,一塵卻無奈地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對于道門的歷史過往,他可比蕭譽、古慕等人了解得更多更深。所以他很清楚,倘若夏文淵真的開始招賢納士,必然會吸引出幾個狠主前去相投。
這些人,當年可都想著能一統道門,成為執牛耳者。如今有了這樣一個親近大氣運的機會,豈能錯過?
而當幾天前,丹書鐵卷出世,禹皇秘境的消息漸漸開始擴散,一塵更加清楚如果再猶豫,別說分一杯羹,極有可能自己連餐桌都靠不近。于是他顧不得傷勢未愈,直接先帶了三名弟子星夜趕來投奔。
令他稍感欣慰的是,至少在眼下道門的那些隱世狠主,都還沒開始行動。其他諸如乾坤刀宗的超級強者,也并未最終表明態度,反而使得他一塵如今成了夏文淵身邊的最強者。
看著眼前這個當初被他幾乎當成工具人來對待的少年,如今竟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并用一種看似恭敬卻實則俯視的目光來看待自己,一塵簡直把腸子都要悔青。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那時,這小子死乞白賴要拜自己為師,要跟隨自己,可自己卻瞎了狗眼不識金鑲玉。
如果當時收了他,那即便將來再有道門的狠主來投奔,自己在夏文淵陣營中的地位也會極其穩固,那像現在,自己反而淪為了他的工具人!
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么?
看著一塵眼中復雜的神情,夏文淵倒顯得波瀾不驚。
這一路進京的路上,鄭公公可謂全天候為他傳授宮中為人處世的方式方法,這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沉得住氣。
而他的學習能力也著實不弱。且因為他乃是自草根崛起,原本就是弱勢的那一方,所以反而比夏文隆表現得更加出色。
“道長,這幾位都是你的弟子么?”夏文淵指了指那三個道士,微笑道。
“不錯,容我給殿下介紹一下!”一塵依次點指道,“這位是我的大弟子玄甲,二弟子玄乙、三弟子玄丙。”
“唔……”饒是鄭公公一再提醒,夏文淵這一次也差點笑噴。你個自稱凌云觀代觀主的家伙給自己弟子起名字就這么隨性的么?
似乎是看出了夏文淵的想法,一塵也只能強忍著尷尬道:“殿下,我等修道之人首要的就是要修心,放下俗世的一切。至于這名字,不過就是一個稱謂代號罷了。”
“有道理。”夏文淵表面呵呵,心里卻是信你個鬼。
還放下俗世的一切,你真要放下了為啥我一招攬你就屁顛屁顛跑過來?分明就是披著出世的外衣,行入世之事,虛偽到家了。
只不過他也聽鄭公公提過,雖然曾經的道門始祖確是淡泊名利之人,可后輩弟子不肖,一直是雙標狗兩面派。
平日里一個個自詡為隱士,可干的事情卻都光怪陸離。其目的就是為了吸引當權者的目光,最終得以受邀入世、分享到那大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