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站一節課吧。
黑沢鏡也懶得去辯解什么,就當幫幫孩子了。
黑板前,相岸夫開始大談特談起來。
“很多人以為日本的戰敗是因為兩顆原子彈,其實大家都過于高看核武器在當時的威力,在導彈技術不成熟的當時,想要向別國土地上精準投放原子彈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必須擁有絕對的制空權。”
“而在有了航空母艦之后,制空權的根基在于制海權。”
“所以在中途島戰役失敗的時候,喪失了制海權的日本的命運就已經被決定了。”
之后相岸夫又開始講中途島戰役,痛斥第一艦隊指揮官的錯誤指揮。
如果是我的話,怎么怎么樣,儼然一副紙上談兵的模樣。
尤其是在用詞反面,像什么卑鄙的美軍想出一個狡猾的主意,放出假的電報信息騙取我軍的具體進攻戰略目標。
最后相岸夫以一句“太平洋戰爭的失利才是導致日本在二戰失敗的根本,這次考題的論述題,沒幾個同學答到點子上,我很不滿意,希望大家好好反思如何才能在戰爭中取得成功。”作為結尾。
聽到這,黑沢鏡終于忍無可忍。
“老師,這是歷史課,不是軍事課,跟如果你想玩什么戰略游戲,我建議你去學校機房開一局‘紅色警戒’。”
黑沢鏡話閉,教室驟然雅雀無神,靜謐的像是突然到了午夜。
前排一張張面露驚恐的小腦袋都轉了過來。
其實很多同學都意識到自己這個歷史老師平日里想法和言論就跟課本上教授的東西有所出入,想法有點極端,尤其是關于戰爭方面的。
但這可是惡鬼的課,哪個學生不是老老實實的,黑沢鏡居然敢頂撞他!
這大概是在座的每一個同學的想法。
而黑沢鏡只是冷冷盯著相岸夫那張陰云密布的臉。
“你說什么?”相岸夫耷拉著的眼皮狠狠瞪圓,密布血絲的雙眼看上去猙獰無比。
一般學生見到這副架勢,恐怕連話都說不利索。
可黑沢鏡顯然不是一般學生。
“相岸夫,人老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美化戰爭,用軍國思想荼毒學生,你教這些東西跟課本和考試毫無關聯,不反思罪行,不珍惜和平,反而大談特談戰爭,怎么?你想發動世界大戰不成?”
“罪行?失敗了才叫罪行!”相岸夫額頭青筋暴起。
“罪行就是罪行,再怎么美化也是罪行,殺人不被發現就不是犯罪了?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你一七八十的老頭不懂?”
見相岸夫啞口無言的樣子,黑沢鏡繼續面露嗤諷道:“值得諷刺的是,日本在戰后五十年內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靠的可不是戰爭,反而是相對和平的國際環境。”
“戰爭,給世界帶來不可磨滅的災難,和平,讓所有國家的人民都開始繁榮富強,這是毋庸置疑的史實。”
“滾出去,給我滾出去!”相岸夫不知如何反駁,卻再也忍無可忍,沙啞的嗓音凄厲的吼道。
他猛然舉起講桌上的教案,狠狠的朝黑沢鏡砸了過來。
伴隨著書頁飛舞,嘩啦啦的破風聲來勢洶洶,黑沢鏡只是輕輕一側身,被輕松躲過的書本就徑直砸在了神樂五安的腦袋上。
“疼、疼疼!!”身后傳來神樂五安捂著腦袋的嗷嗷叫聲。
面對相夫岸的厲呵,黑沢鏡目光戲謔,不但沒有走出教室的意思,反而還一屁股坐了下來,
“不配呆在這間教室的人,是你。”黑沢鏡隨即伸手對著相岸夫指了回去。
環視了一下班上學生向黑沢鏡投去的驚嘆目光,相岸夫只能狠狠咬牙指著黑沢鏡道,“好、好、好!”
“你不走是吧?我走!”
“你給我等著!”
轟隆!
教室的木門在相岸夫狠踹之下發出巨大的聲響,被踹的位置竟是挖進去一塊,木屑都迸濺而出。
走廊上,相岸夫聽到身后教室里傳來的雷動掌聲和口哨和歡呼聲,身體微微發抖,本就陰暗的神色更顯暴虐。
————
“目無尊長,無法無天!”
伴隨著沙啞念叨聲,校長辦公室的門轟然大開。
辦公桌前正看著文案的久野惠子伸手扶了扶金絲眼鏡,抬起頭看著氣勢洶洶的來者,嘆氣道:
“相岸老師,和你說了不止一次了,進入辦公室之前,請先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