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節課是體育課的時候,通常有兩種福利。
一種是放學之后還可以繼續留下來打球,另一種是瀕臨放學時可以提前早退。
他打算早退,在放學之前無人矚目的時間內,把事情解決。
黑沢鏡站起身,徑直去了學校的小超市。
上課時間,小超市里基本沒人,幾個店員也都有閑工夫跟他打招呼詢問,甚至還有專屬導購。
“同學,要點什么?”
雖然黑沢鏡掌握著一套刀法,但用刀肯定不行,那是殺人的,不是打架的。
而且學校超市里只賣美工刀。
思來想去,黑沢鏡在體育用品區買了一根棒球棍,贈送了三個棒球。
一套旱冰鞋護膝護肘外加頭盔,足球守門員防護手套。
黑沢鏡當著超市店員的面,把護具全都穿在了身上,還把棒球棍放在手上掂量著。
又對著自己頭頂的頭盔“梆梆”敲了兩下。
“我們班正在舉行溜冰棒球守門賽。”發現幾個店員看著他的古怪眼神,黑沢鏡還是解釋了一句,隨后便匆匆離開。
“溜冰......”
“棒球......”
“守門賽?”
“那是什么鬼玩意?!”
這個問題太考驗想象力,注定要困擾幾個店員一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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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堂原野下了出租車,在星野中學對面路邊小店買了一瓶可樂。
一口飲盡,抹了抹嘴角,精準的將可樂瓶投擲進五米外的垃圾箱。
過了馬路,來到星野中學門前。
學校門口已經有教職工陸續提前放學走出學校,有的步行去了地鐵公交站,也有的去往校外的停車場。
里堂下意識打算找個陰涼的地方避避暑,卻發現最佳避暑位置已經被人占了。
學校門前大櫻花樹下的花壇邊,正端坐著一個老者。
里堂下意識覺得這老頭似乎在哪見過,略一思索,才想起是在哪見到的對方。
好像是山崎街的交番所里。
時間才過去兩三天,里堂不會記錯。
對方臉上那黑色大痔算是標志性特征,很容易就記住面相了。
當時自己打架還被拘留沒多久,這老頭就被警車送了進去。
還不是拘留,直接送去了交番所最里面戒備森嚴的獨立收監室,準備轉運到江戶川區的警局。
后來不久后,交番所來了個做筆錄的哭哭啼啼情緒激動的女人。
在拘留籠里,里堂當時還聽到旁邊那女人跟條子說的是什么,殺人犯,是個老師之類。
現在想來很可能是誤會吧。
如果是犯罪嫌疑人,交番所肯定也不會把他放出來。
不過這老頭這身打扮還真挺奇怪的。
穿的灰色傳統武士和服,腳下踩著木屐,手中拿著一個被布條包裹起來的‘長棍’。
正坐端正,雙眼微閉,如同老僧入定。
這時突然有一個年輕的男老師走到樹下跟那老頭打招呼。
“相夫老師,你還好吧?”年輕男老師問道。
被稱為相夫老師的老頭如同僵尸般的臉上,終于有些許松動。
不過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那男老師一眼,便再次垂瞼閉目。
男老師被對方無視,有些尷尬的離開。
頭頂太陽不烈,乘涼的地方被占了,里堂也沒有打算過去公乘的打算,他不喜歡主動去湊湊陌生人。
里堂干脆在路牙蹲下,掏出手機,打開聊天軟件,再次審視了一下紅月珂珂給他發的照片。
不得不承認,這個叫黑沢鏡的家伙,長得還挺帥。
照片里的男人只是簡單的穿著校服,卻莫名有種山泉洗竹的清爽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偷拍角度的原因,眸中神光淡漠而深邃,不自覺的就把旁人的目光吸了過去。
里堂開著美顏給自己拍了幾張照片,再次看了看黑沢鏡那沒經過處理的照片,心中更不爽了。
他決定了。
一會兒,就朝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