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珍妮的護士扭頭看了眼手術室外面,也跟著送了口氣,同樣嘶啞著嗓子答道,“沒了,總算是沒了。”
聞言,衛燃立刻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密布著血腳印的地板上。
稍微喘了口氣,在手術臺邊上站了一整天的衛燃這才在那位名叫珍妮的護士攙扶下站了起來。蹣跚著走出了悶熱的手術室。
當夾雜著腥味的海蜂迎面吹到臉上的時候,衛燃也看到了漫天的星斗,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已經在手術室里忙活了一整天的時間。
“吃點東西吧”護士珍妮從兜里掏出一塊巧克力剝開送到了衛燃的嘴邊,隨后又解下水壺遞了過來。
“謝謝”衛燃吃掉對方手里的巧克力,接過水壺仰頭灌了一氣。
“等下我會給你拿一套干凈的衣服過來”
珍妮護士摘到頭頂的護士帽,一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感慨道,“就算是珍珠港被轟炸的時候,我都沒有在一天的時間里接納過這么多的傷員。”
“你來自珍珠港”衛燃將水壺還給對方之后好奇的問道。
“我們都來自夏威夷當地的醫院”珍妮指了指周圍,“雖然來這里的過程很艱難,但我們確實來了。”
“這么說你認識湯姆牧師湯姆”
“當然認識”女護士珍妮從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巧精致的勃朗寧袖珍手槍晃了晃,“這之槍就是我的未婚夫入伍前從湯姆家的店買來送我的。”
“遇到熟人可真好”衛燃忍不住感慨道。
“恰恰相反”珍妮聳聳肩,收起手槍之后說道,“我可不想在手術臺上看到任何熟悉的人。”
“說的也是”衛燃笑著搖搖頭。
“好了,維克多醫生,你能自己回帳篷嗎”護士珍妮指了指衛燃褲襠上的白堿,“我去給你找一套干凈衣服,不然等湯姆先生回來,你會成為他們的笑柄的。”
“那就麻煩你了,我能回去。”
衛燃尷尬的咧咧嘴,一步一步的緩緩走向了不遠處的帳篷,而旁邊的珍妮護士,卻像是不知疲倦似的,小跑著消失在了被繁星和炮火點綴的黑夜里。
前后不到十分鐘,珍妮拿著從里到外一整套全新的軍裝找上了衛燃,順便還給他送來了一條毛巾、一塊香皂和一桶水。
謝過了細心的珍妮,衛燃借著那桶水簡單的洗了個澡換了干凈的衣服,隨后又按照珍妮之前的要求,把換下來的衣服裝進桶里送到了對方的手上。
雖然不知道這漿洗衣服的服務到底是傻佬美的傳統還是珍妮護士的額外服務,但衛燃自己卻實在是不想動了,所以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些許的便利,同時也在忐忑的等待著湯姆等人回來。
然而,前后不過半個小時,珍妮卻再次找了上來,“維克多,最新命令,陸戰三團已經拿下了灘頭高地,我們的醫院要往前移動,十分鐘之后我們出發。”
“好”
剛剛提前給自己的水壺灌滿了啤酒的衛燃趕緊回應了一聲,等對方跑遠了之后,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作些什么。至于湯姆等人,卻依舊一個都沒有回來過。
在帳篷里轉了一圈,見根本沒有屬于其余三人的任何個人物品,衛燃索性也就老老實實的等著拔營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