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弄到啤酒”布洛克完全沒當回事,“等我們回了珍珠島之后再請我喝吧。”
衛燃笑了笑沒說話,告別了對方之后,步履蹣跚著走向了不遠處的帳篷。
雖然這頂帳篷里多了個黑人顯得有些怪異,但更讓衛燃哭笑不得的是,這才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如今不但每張床的床頭都放著一支步槍,甚至在床底下,還沿著帳篷邊緣多了一圈沙袋,尤其在湯姆的床頭,甚至還額外掛著一支湯姆遜沖鋒槍
“你們這是”衛燃問道一半硬生生的改口,“蘭迪,你這是哪受傷了”
他此時正和蘭迪以及湯姆玩著撲克,而他們各自身前的彈藥箱上整齊擺放的那些子彈,也暗示著這場牌局顯然已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
倒是馬歇爾,這貨正獨自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仔細的擦拭著一枚枚造型各異的手槍零件。
“傷的很嚴重”
“有這么長一道傷口”
“后背”
蘭迪和衛燃碰了碰拳頭,清了清嗓子之后慶幸的說道,“昨天晚上被一個老鼠用指揮刀劃了一刀。”
衛燃說著看向威爾,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對方腰間新近多出來的1911手槍,以及那支昨晚自己從他腿上拔出來的日式刺刀,一邊開口問道,“你的傷口沒事吧”
威爾趕緊回應道,“沒事的,兩個小時前哈里森醫生才幫我換過藥。”
蘭迪用雙手比劃了出了一個足有三十多厘米的長度,隨后索性放下手里的撲克牌,起身從他自己的床上拿起一把指揮刀,得意的炫耀道,“不過后來我殺死了他,而且還把他的指揮刀帶回來了。”
“算你命大”
見衛燃看向自己,湯姆搖搖頭,“這個混蛋從昨晚回來之后就這樣了。”
緊接著,像是知道衛燃想問什么,湯姆拍了拍威爾的肩膀主動解釋道,“是我讓他留下來的,現在我們這里有很多黑人傷員,威爾留下來能幫我一起安撫他們,當然,看在上帝份上,營長先生和馬歇爾先生都沒有意見。”
“你呢”衛燃看向正在擦拭槍械零件的馬歇爾。
雙眼密布著血絲的馬歇爾抬起頭看了眼衛燃,默不作聲的搖搖頭,隨后一言不發的繼續擦拭著那支拆開的1911手槍。
這番故意說給馬歇爾聽的話,果然讓后者再一次抬起了頭,并且還破天荒的嘶啞著嗓子朝威爾說了聲謝謝,甚至主動敬了個軍禮。
但他那雙眼睛里如死灰般的絕望,卻讓帳篷里的眾人齊齊嘆了口氣。
你倒是會想辦法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裝作不經意的說道,“他當然不會有意見,昨天我把他扛回來的時候,如果不是威爾和他的朋友及時趕到,恐怕你都已經主持完我和馬歇爾的彌撒了。”
“我沒事,我沒事的。”
馬歇爾用力呼出一口氣,動作極快的將滿桌子的零件組裝成一支1911手槍,一邊摸索著槍柄木質貼片上的燒灼痕跡一邊語氣輕松的自我安慰道,“戰爭哪有不死人的,只是恰好選擇了肖恩那個混蛋而已。你們看,我都清楚的,所以不用勸我。”
“馬歇爾”
湯姆丟下手里的撲克,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馬歇爾的身邊,“肖恩已經死了,這是上帝都沒辦法改變的事情。但我想,他肯定不愿意看到你現在的樣子。”
“那是因為你不信仰上帝我的雪茄呢”
湯姆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床邊,從枕頭下面拿起那本仍舊鑲嵌著子彈的圣經晃了晃,“我是個虔誠的信徒,所以上帝幫我擋住了這顆子彈,這是你親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