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昨天一樣,衛燃已經選擇當個聽眾,聽那兩個姑娘講她們在學校遇到的趣事和白癡,聽那兩個“老同事”講今天早晨網到的白鮭,又或者亞娜嘮叨伊萬少喝幾杯,乃至伊萬借著酒意揚言要去列賓美術學院,把奧萊娜剛剛不小心提到的某個總是糾纏她的男生扒光了掛在校門上的狠話。
吃完了一餐熱熱鬧鬧的晚飯,等送走了兩位喝高了的老伙計,全程連一杯酒都沒喝完的衛燃也遵循著伊萬一家的作息規律,早早的回了房間,繼續敲打著鍵盤去忙他的畢業論文。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是筆記本屏幕右下角的時間跳到了晚上九點四十二分的時候,他的房門卻被外面的人以極為輕微的動作敲響了。
帶著疑惑打開房門,衛燃萬萬沒想到,敲門的竟然是伊萬的大女兒,那位高個子的奧莉佳。
下意識的看了眼奧莉佳的身后以及樓下的方向,見伊萬不在,衛燃卻更緊張了。
“噓”
穿著一身皮卡丘睡衣的奧莉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后繞過衛燃鉆進了房間,隨后輕輕關上了房門。
“有有什么事嗎”
衛燃問話的同時不著痕跡的打開了手機錄音功能,他不得不考慮,眼下這情況一旦被伊萬看見,自己到底該怎么從沉進湖底的油桶里活著逃出來。
“別緊張”奧莉佳翻了個白眼,“當然,也別誤會。”
“我緊張的是你爸會不會誤會”衛燃聲音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句,生怕這是伊萬故意設的陷阱。
“我找你是因為別的事情”
奧莉佳自顧自的走到鋼琴邊,翹著二郎腿坐在了琴凳上,“維克多,你是個歷史學者對不對”
“這件事在你們回來的當天不就認出來了嗎”依舊靠著門框,隨時準備離開房間的衛燃壓著聲音答道。
“我和奧萊娜這兩天看了你之前的很多采訪”奧莉佳頓了頓,同樣壓低了聲音問道,“維克多,你能不能幫我也調查一些東西”
“什么東西”衛燃警惕的問道。
“我爸爸又不會吃了你,你不用這么緊張。”
奧莉佳翻了個白眼,將手肘支在膝蓋上,手掌拖著自己的下巴慢悠悠的解釋道,“是一臺很舊的巴楊琴,去年暑假我在學校兼職的時候,無意中在學校的樂器倉庫里發現的。”
“巴楊琴”衛燃越發的疑惑,忍不住問道,“為什么”
“因為裝巴楊琴的行李箱里裝的其他東西很有意思”
“不不不”衛燃指了指掛在墻上的石英表,“我是說,你為什么非要這個時候來找我”
“難道白天說”
奧莉佳翻了個白眼,“你覺得我爸爸會同意你和我或者我妹妹有接觸”
“有這樣一個父親很累吧”衛燃前言不搭后語的問道。
奧莉佳愣了愣,隨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確實有些累,不過至少他把我們保護的很好。維克多,是不是可以說正事了我這個時間來找你可不是為了聊天打發時間的。”
話說到這里,這個身材高挑的長發姑娘竟然兜里摸出個金屬煙盒,從里面彈出兩顆煙朝衛燃示意了一下。
衛燃擺手拒絕了對方的香煙,“繼續剛剛的話題,說說還有什么東西吧。”
奧莉佳聳聳肩,自顧自的又掏出一個精致的金屬打火機點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煙,直等到濃郁的煙霧從她的嘴巴鼻孔里噴出,這才繼續說道,“那個行李箱里除了巴楊琴之外,還有一塊用報紙包著的黑面包,一小瓶粗鹽,半條魚干,一本只剩下一半的樂譜,還有一條項鏈和一支手槍。”
“一支手槍”
奧莉佳點點頭,伸手從睡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機,早有準備的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衛燃。
接過對方遞來的手機,衛燃發現屏幕上的照片是一支被放在掌心的小手槍。僅從照片中那只手后面隱約可見的黑絲大腿和裙擺就知道,不出意外的話這是一只女人的手,換言之也暗示了那支手槍確實不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