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豐重復了一句曾經和衛燃過的話,緊接著便和羅馬像兩個等著挨錘子的地鼠似的,一次次的縮回坦克炮塔里,將一枚枚的空彈殼丟了出去。
送走了再次朝他們敬禮的特羅沙大尉,衛燃和瓦吉姆合力協作給坦克加滿了然后,然后四人又以接力的方式補充了足夠多的彈藥。
很快,坦克的轟鳴聲再次響起,瓦吉姆灌了一大口伏特加,將酒瓶子遞給了身后的羅曼,當后者揚起酒瓶子的時候,他也踩下了油門,駕駛著坦克沖向了前線。
暗淡的夕陽下,平原戰場上隨處可見報廢的坦克,隨處可見蒸騰的濃煙,這里面有和他們一樣的t34,有輕型的t70,還有從英國和美國人手里得到的丘吉爾或者謝爾曼。
當然,還有蒸騰著火焰的各型德國坦克,只不過相比之下,它們的數量要少了許多。
在劇烈的顛簸中,這輛遲到的坦克和酒駕的坦克兵飛速掠過一小片被燒毀的森林,又掠過一輛雖然履帶斷裂,但仍在轉動炮塔捕捉目標的坦克。
“嘎吱”一聲,瓦吉姆隨著羅曼停止踩踏自己的手背,也瞬間停住坦克。炮塔吱呀呀的轉動中,昂揚的炮管也跟著低垂,最終瞄準了幾百米外另一樣同樣被打斷了履帶的德軍坦克。
“轟”
沉悶的開火聲中,被停車時的慣性拍在裝甲板上的衛燃都沒來得及看清那輛德軍坦克的情況,瓦吉姆便再次推動了操縱桿,兜著圈子沖了出去。
以衛燃能想到的形容,這不見邊際的戰場上演繹的,完全就是一場坦克和坦克之間的血腥拼刺戰
“穿甲彈”
羅馬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阿加豐立刻抱起一枚炮彈塞進了炮膛。
不等他打開鎖死的座圈,瓦吉姆已經在羅曼的指揮下,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德軍方向幾輛正在夕陽下一次次開火的坦克
“來了”衛燃跟著繃緊了神經,雙手也下意識的握緊了身前的機槍。
谷醫
在他焦灼的等待中,這輛不要命似得t34坦克,靈巧的躲避著對面打來炮彈,迅速拉近著和敵人之間的距離。
漸漸的,觀察孔里出現了撞在一起的蘇德坦克,出現了身上燃著烈火從炮塔里鉆出來的的德軍士兵,也出現了拿著手槍跳到對面坦克上瘋狂射擊,隨后中槍犧牲的蘇聯紅軍。
那一刻,衛燃承認自己怕了,在這實打實的鋼鐵碰撞中,人類的戰斗力已經成了可以完全忽略的砝碼。
但同時,人類的精神力量反而開始占據了上風。
恐懼會讓你握不住操縱桿,會讓伱抱不動本就沉重的炮彈,甚至會讓你在狹小悶熱的坦克里突發幽閉恐懼癥。
同樣,勇氣卻又能讓人短暫的忘記生死,在這場戰爭機械的對決中迸發至關重要的作用。
最好的例子,莫過于離他最近的瓦吉姆,他的駕駛技術足夠可靠,他的勇氣和信念也足夠堅定。
再加上周圍眾多坦克和坦克殘骸的掩護,總算是幸運的躲過了一發又一發的炮彈,將座駕與敵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的拉近到了肉眼可視的范圍之內。
“左手邊那個躲在殘骸后面的大個子”羅曼大聲喊了一嗓子,進一步確定了選中的目標。
“大概400米”瓦吉姆扯著嗓子喊道,話的同時,再次用力推動了手中的操縱桿。
“貼上去”羅曼毫不猶豫的給出了回應。
與此同時,衛燃也扣動了扳機,用盡力氣穩住身形的同時,推動槍托讓槍口噴出的火焰掃過了兩個從德軍四號坦克里爬出來的坦克兵。
很快,狹窄的視野中再次出現了羅曼準備攻擊的目標,也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看清,那竟然是一輛豹式
萬幸,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因為瓦吉姆的轉向,又一次失去了射擊視野,同時也預示著,他們已經多開那個即將轉向他們的嚇人炮管
重新用額頭的坦克帽頂住裝甲板,衛燃把眼睛湊到觀察孔后面繼續尋找著目標。
前后沒過多久,那輛豹式坦克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只不過和剛剛那匆匆一瞥相比,這次兩者之間的距離又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