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身后的古比井意面餐廳越來越遠,衛燃也越走越快。
直到身后的建筑徹底被黑暗吞噬,他這才重新停下腳步,熟門熟路的走進了一家曾經住過的酒店。
仔細的檢查過整個房間,確定足夠安全而且沒有什么偷拍設備,他這才從兜里掏出那支巴掌大的微聲手槍。
熟練的將其拆成一桌子的零件檢查了一番,直到確定里面沒有夾雜什么私貨,這才將其重新組裝好裝進背包,放在了衛生間的馬桶蓋上。
他接下來可是準備參加奧運會的,可不想因為這支手槍的存在被送到冷戰時代的維也納。
額外又將金屬本子里除了半履帶摩托等大件之外的東西全部仔細檢查了一遍,他這才從醫療箱的最底層,翻出了那枚紅色的金屬帽徽。
“中尉軍銜了,應該夠資格了吧”
衛燃喃喃自語的滴咕了一句,深吸一口氣取出了金屬本子。在他難以抑制的激動中,這金屬本子緩緩翻到了空白的頁面,那支羽毛筆也如往常一般懸浮于澹黃色的紙面之上。
在鼻尖與澹黃色的紙頁細碎的摩擦聲中,一枚五角星帽徽躍然紙上。
但出乎衛燃的意料,這枚帽徽卻并不在帽子上,看那金屬羽毛筆繪制出的輪廓,反倒像是放在一塊布上,而這塊布的下面,似乎還有一只手在托著。
片刻之后,這張圖片下也出現了一行行血紅色的文字。
第一幕
角色身份汽車兵衛燃
回歸任務擊殺至少兩名敵兵,協助完成捕俘任務。
“第一幕”
衛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金屬本子雖然經常搞花活,但這第一幕是個什么情況而且這次還是沒有拍照任務
沒等他反應過來,視野已經被濃烈的白光取代,緊接著,眼前也出現了飛速閃過的景象。
“毛瑟刺刀、1911手槍、隨身酒壺,就這食盒呢油桶呢照相機呢”
在衛燃不滿的抱怨聲中,耳邊也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同時過分涼爽的溫度也讓他的脖頸不受控制的跳出了一片雞皮疙瘩。
用力眨巴了一番眼睛,衛燃最先看到的,卻是一片漆黑,扭頭看了看身側,儀表盤微弱的光芒下,一個只能看清側臉的軍人正握著方向盤。
再看看車窗外的正前方,根本就沒有開車燈,昏暗的夜色唯一能照明的,也只有掛在天邊的小半個月亮,借著這微弱的月光,除了隱約可見的道路之外,似乎正前方五六十米遠還有一輛卡車。
繼續轉動視角,這條路的左側是一片稀疏的樹林,右手邊卻是黑漆漆根本看不到底的懸崖
當視線轉到后視鏡的時候,后面似乎還跟著更多的卡車,只不過相互之間的距離拉著似乎有些遠,他能看到的,最多也就一兩輛車而已。
伸著脖子看了眼車頭的引擎蓋,雖然那上面和車身一樣都綁著一層樹枝,但僅憑變速器齒輪那獨具特色的聲音就能判斷出,這是一輛蘇聯生產的嘎斯51型卡車。
“瞅啥呢往天上看”
卡車的那位突兀的提醒道,略顯嘶啞的嗓子里,還帶著濃濃的東北腔。
“哦”
衛燃最后掃了眼自己身上的裝扮,立刻將注意力放在了擋風玻璃外的夜空上,即便對方不說,他也知道,那位暫時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司機,是讓他盯著隨時可能出現的飛機。
“你個癟犢子可給老子盯緊了”
開車的司機像個話嘮似的提醒道,“咱們那貨斗里可拉著好幾千斤的白臉兒高粱呢,要是被臭老美的飛機炸了,前線老些人都得餓肚子。”
聞言,衛燃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除了懷里抱著一支使用彈匣的50式沖鋒槍之外,胸口的子彈帶上還插著一個個的彈匣。
不等對方再說些什么,衛燃已經將上半身探出了車窗,警惕的盯著周圍夜空的一舉一動。
萬幸,直到卡車開過這條危險的路段,又開過一座吱呀吱呀亂響的木頭橋,一直防備著的飛機也始終沒有出現過,反倒是天空下去了綿延冰涼的細雨,甚至這雨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