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的兩側,似乎還種著些稀稀拉拉的莊稼,只不過因為沒開車燈,他一時間根本分辨不出種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最多也僅僅只能從那一人多高的秧苗輪廓里大概猜測不是玉米就是高粱之類的農作物。
然而,就當他們的車子沿著這條路即將開過一道十字路口的時候,正前方卻突兀的響起了一聲汽車喇叭的動靜。
還沒等衛燃張嘴,劉一腳已經勐打方向盤開下公路,將車頭徑直扎進了那片足以擋住車身的農田里,隨后直接熄滅了發動機
“不對勁不是我們的車”
劉一腳說話間已經推開了車門,一手扶著車門,小心翼翼的探出上半身站直了身體。
片刻之后,衛燃也小心翼翼的推開車門探出了身子。
“剛剛你聽到了吧”劉一腳低聲問道。
“聽到了”衛燃低聲回應了一句。
“再等等”劉一腳低聲囑咐道。
衛燃聞言點了點頭,可緊接著,他便聽到了一聲隱約傳來的英語咒罵。好歹自己也會英語,而且還接觸過美國人,只憑那口音,他就能聽出來那絕對是美國人而不是帶著紅茶味的英國老。
“我去看看”衛燃低聲問道。
“看個屁”劉一腳低聲回應道,“讓他們先走,等他們過去我們再走。”
聞言,衛燃也就不再多說什么,小心翼翼的離開駕駛室,繞到另一邊,學著劉一腳的樣子,將上半身探出了莊稼地的邊緣。
然而,兩人苦等了將近十分鐘,卻仍舊沒有車子開過去
“過去看看吧”衛燃再次問道,“我們總不能一直等到天亮,到時候真就走不了了。”
“你留在這看車”劉一腳低聲說道,“把沖鋒槍給我,我自己過去看看。”
“一起去吧,好歹有個照應。”
衛燃說話間,痛快的將手里的沖鋒槍遞給了對方,隨后又鉆進駕駛室,抽出了那支殘存著爛泥的工兵鏟。
見狀,劉一腳也就沒再多說什么,壓低了身體,近乎匍匐著,貼著地面朝著剛剛傳來聲音的方向爬了過去。
緊隨其后的衛燃暗中檢查了一番金屬本子里那支花里胡哨的1911手槍,確定彈膛和彈匣里都有子彈,這才將其收回本子,隨后握緊了那支工兵鏟悄無聲氣的跟了上去。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衛燃也聽到了抱怨、閑聊,以及金屬敲擊的聲音,甚至,他和劉一腳還不分先后的看到了手電筒發出的昏黃亮光。
到了這個地步,兩人的動作也越發的小心,近乎蠕動般一點點的爬到了莊稼地的邊緣,隔著一條不足兩米寬,最多半米深的排水溝打量著外面的情況。
在和他們前進方向垂直的這條路上,一輛美國卡車已經將車頭斜著開進了對面的排水溝,此時正有不到十號人正從貨斗里往外搬運著不知裝著什么的木頭箱子。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人正試圖用千斤頂將壓在排水溝那一側的車頭頂起來。只不過,或許是因為剛剛下過雨地面過于松軟,又或者是因為空間實在太小根本塞不進千斤頂,以至于這兩個人幾乎全程都在變著花樣咒罵著爆裂的輪胎。
而在路中央,還有個人手里端著湯姆遜沖鋒槍的士兵坐在等待換上去的輪胎上,警惕的打量著相距不過幾十米的十字路口方向。
再看看那輛卡車車尾方向的極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
“啪嗒”一聲輕響,坐在輪胎上放哨的那名美國士兵自顧自的用打火機點燃了一顆香煙,用力勐嘬了一口之后問道,“摩根,你們到底還要用多久才能換好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