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利將手中的單兵無線電塞到座椅后面的空隙里,“這種過時的設備,即便信號環境足夠好,通訊距離最多也就20公里而已,但我們現在距離營地都有多遠了”
“直線距離至少有80公里”衛燃說話間,已經踩下了油門,“阿波利,我們還能回來嗎”
“當然能,放心吧。”阿波利說完,便已經放倒了座椅,摘下厚實的棉帽子扣在了臉上。
發動機的轟鳴聲中,衛燃駕駛著滿載的運輸車緩緩離開了凍結的河道,鉆進了緊挨著河道的針葉林,許久之后,又從針葉林的另一端鉆出,繼續在風雪中朝著阿波利指引的方向前進著。
在這萬里冰封的西伯利亞荒野之中,地圖上兩點之間不到300公里左右的距離,實際走起來,恐怕至少也要500公里往上。
當行程接近一半的時候,阿波利伸著懶腰坐直了身體,“停車吧,換我來開。”
聞言,早就開始犯困的衛燃立刻踩下剎車和阿波利換了位置,踢掉靴子蜷縮在了放倒的座椅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算起來,從上一個白天開始,他已經連續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這中間幾乎就沒怎么正經休息過。
當衛燃被冷風吹醒的時候,阿波利已經停下了車子,帕維爾博士也從外面拉開了衛燃這一側的車門,在他的身后,還跟著穆拉特博士。
再看看窗外,除了車燈籠罩的范圍被照的雪亮,天空中依舊一片漆黑。但好在,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的降雪總算是停了。
打了個哈欠,衛燃抱著自己的防寒衣物往里挪了挪,坐在了阿波利的身邊,直到這個時候,兩位博士這才相繼爬進了駕駛室。
“很抱歉吵醒你了”帕維爾朝睡眼惺忪的衛燃歉意的說道。
“沒關系,我睡了多久了”衛燃說話間再次打了個哈欠。
“不到五個小時”
阿波利回應了一句,伸手從座椅后面的那個鑄鐵路子的爐膛里抽出了一瓶伏特加擰開灌了一口,將其遞給了衛燃之后問道,“帕維爾博士,穆拉特博士,我們現在已經趕到了森林和苔原的交界帶,接下來我們往哪個方向走”
“先讓我看看這里我認識不認識”穆拉特博士最先回應道,隨后便舉起了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
倒是帕維爾接過了衛燃遞來的酒瓶子灌了一口,語氣異常肯定的說道,“我記得那座廢棄的銅礦場正西方向就有一條下通古斯卡河的支流,當時我在直升機上親自詢問過駕駛員同志的。”
“說的沒錯,我也記得。”
穆拉特放下了什么都看不到的望遠鏡,猶豫片刻之后,抬手指著左手邊說道,“阿波利,先沿著交界帶往西南方向開吧,如果等我們看到下通古斯河的支流都沒看見銅礦場,那肯定就是我們走反了方向。”
這路指的稀碎,還不如扔鞋管用呢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將帕維爾又傳回來的酒瓶子遞給了阿波利。
“維克多,等下我們找到那座銅礦場之后,你可以給我們弄點吃的。”
帕維爾摸出香煙,給眾人各自分了一顆,一邊點煙一邊自顧自的說道,“我們都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過什么像樣的東西了。”
“我也差不多”
衛燃婉拒了香煙,隨后索性和阿波利換位置接替了駕駛的工作,免得被這三個老煙槍圍起來熏入了味。
沿著森林和苔原的交界帶開了不到半個小時,左手邊的樹木也越來越稀疏。個別的位置,甚至出現了一片挨著一片的空地。
“我們好像走反了方向了”
穆拉特博士懊惱的說道,“我有印象了,我記得這個鬼地方,當初我們搭乘直升機飛往下通古斯卡河西岸的軍事基地的時候,我好像給這個鬼地方拍過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