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的西伯利亞苔原上,剛剛架好的鉆芯取樣機在塔拉斯和沙里普兩人的忙碌下不知疲倦的鉆取著芯樣。
溫暖的駕駛室里,衛燃不緊不慢的點燃了鑄鐵的小爐子,又燒上了一壺水,用礦場里撿來的精美瓷質茶壺泡上了一壺紅茶,一邊琢磨著阿波利此時正在礦場的廣播站里忙活著什么,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
不等他這一杯茶喝完,阿格萬也鉆進了駕駛室,熟門熟路的打開座椅前的雜物箱,從里面翻出一對幾近完工的手槍握柄貼片和一把銼刀繼續開始了忙活。
轉身從座椅后面的木頭箱子里拿出一個茶杯和配套的托盤,衛燃幫對方倒上一壺茶放在了充當小桌子的彈藥箱上。
“謝謝”阿格萬憨厚的回應了一句。
“帕維爾先生的生日是什么時候”衛燃漫不經心的問道。
“26號,12月26號。”阿格萬笑著答道,“就在美國人的圣誕節第二天。”
“這個時間可真特別”衛燃咂咂嘴,臉色也越發的古怪。
“很特別確實很特別,距離今天剛好還有10天。”
阿格萬用力吹了吹剛剛搓下來的碎屑,還沒等到衛燃的回答,頭頂的小喇叭里卻傳來了穆拉特博士的聲音,“維克多,阿格萬,立刻收拾物資,我們返回營地。”
“返回營地”阿格萬錯愕的看向衛燃,“我們不是才趕到這里嗎”
“我怎么知”
衛燃下意識的回應了一句,可緊接著便想到了什么,只不過他表面上卻依舊神色如常的說道,“我怎么知道,說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話音未落,他已經推開車門跳了下去,跑向正在忙碌的塔拉斯和沙里普,和稍后趕來的阿格萬一起,幫著他們把剛剛弄下來的取樣設備和帳篷之類的設備物資又送回了貨艙。
等他重新鉆進駕駛室,頭頂的小喇叭里也傳來了阿格萬略顯慌亂的聲音,催促著他立刻返回廢棄礦場。
雖然阿格萬同樣沒有解釋,但衛燃卻越發的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剛好是1991年的12月16號。歷史上,這一天也是哈薩克斯坦宣布獨立的日子。
相對于之前宣布脫離蘇聯的俄羅斯和烏可爛以及白俄羅斯,哈薩的獨立似乎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角色。
但是對于生活艙里的科研團隊來說卻并非如此,對于他們來說,哈薩克斯坦幾乎約等于拜科努爾航天發射中心,而失去了航天發射中心,無異于給他們的科研項目壓上了最后一顆稻草。
只是不知道,哈薩的獨立會不會也給阿波利帶來什么影響。
衛燃探手摸了摸藏在儀表盤后面的馬科洛夫微聲手槍,隨后踩下油門提高了車速。
左右不過幾公里的距離,就算路況再怎么崎嶇也根本浪費不了多長的時間。不過,當礦場的主體建筑漸漸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駕駛室里的衛燃也隱約聽到了似有若無的歌聲。
推開厚重的車門,撲面而來的凜冽寒風中,果然夾雜著一首斷斷續續的蘇聯頌。
隨著歌聲逐漸清晰,車窗外的建筑也越發的清晰。最終,當衛燃把車子停在車間門口的時候,即便生活艙里的眾人,也聽到了已經開始第二次播放的蘇聯國歌。
不過很快,那國歌聲便戛然而止,顯然仍在廣播站里的阿波利已經發現了他們。
還不等衛燃熄火,頭頂的喇叭里便再次傳來了穆拉特博士的聲音,“維克多,把車子開進車間吧,接下來幾天我們暫時不會離開這里了。”
聞言,原本已經準備熄火的衛燃再度踩下油門,操縱著這輛運輸車倒退著進入了車間。
幾乎在他熄滅發動機的同時,阿波利也拎著槍跑了過來。
“怎么了”帶著面罩和風鏡的阿波利幫衛燃拉開駕駛室的車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