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這里吧”
阿波利熄滅了發動機,等到還算溫暖的車廂里徹底安靜下來之后說道,“等下我們回到河道,踩著滑雪板繼續往南不到五公里就有一座貨運火車站,維克多同志,我們就在那里分開吧。”
“阿波利,你要活下去。”
衛燃看著窗外的夜色答道,“雖然活著很難,但我還是希望你活下去。”
“放心吧”
阿波利用開玩笑的語氣認真的說道,“我會守好火種的,維克多同志,下次我們如果能在那座礦場遇到,就是敵人了。”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衛燃說話間已經打開了被鐵絲綁住的車門,“以后我會找個暖和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先等一下”
阿波利叫住了衛燃,并在對方回頭的功夫,將一串鑰匙丟了過來,“留給你當作紀念吧,維克多同志,新年快樂。”
“已經是1992年了”下意識接過鑰匙的衛燃愣了愣。
“是啊,已經1992年了。”
阿波利同樣離開車門,穿上滑雪板之后,將裝有工作記錄的木頭箱子放進充當雪橇車的鐵桶里,最后朝著衛燃敬了個禮,“如果有一天火種還有機會重新燃起,希望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到時候一起喝一杯。”
衛燃抬手還了一個并不標準的蘇式軍禮,同時內心暗暗嘆了口氣,他知道,無論那個象征著太空細菌殖民的火種,還是那顆紅色的火種,都很難在這片土地上被點燃了。
“我相信一定會有那一天的,再見,同志。”
阿波利說完,放下手臂,抓著鏈接在鐵桶上的繩子背在肩上,踩著滑雪板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下通古斯河的冰封河道。
“再見,同志。”
衛燃在劇烈的白光中,喃喃自語的做出了告別。
當視線恢復正常,周圍已經變成了他親手布置的暗房,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徹底松了口氣。
在他的耐心等待中,擺在身前的金屬本子,在那張已經變成黑白照片的圖案下面,刷刷刷的寫下了一行行的字句
熄滅的火種
火種項目研究員帕維爾,1991年12月16日,于下通古斯卡第119號礦場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