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衛燃將兜里的彈匣以及撞針輕輕放在蘋果樹下的草皮上,轉身跳下了駕駛室,關上車門,頂著滿背的冷汗,溜溜達達的走向了不遠處的越野車。
溫暖的運輸車駕駛室里,老伊萬捏起撞針和彈匣,慢悠悠的將其重新裝進了那支消音手槍里,又把手槍塞回了儀表盤的背面。
自始至終,老伊萬都在盯著車窗外衛燃鉆進去的那輛越野車。就像衛燃上車之后,隔著車窗躲在暗處盯著老伊萬一樣。
“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家伙”
“真是個有意思的老家伙”
在某一時刻,老伊萬和衛燃幾乎同時給對方做了個近乎一致的評價。
“維克多,我要緊急回去一趟。”
車載無線電頻道里,德米特里歉意的說道,“我剛剛接到通知要立刻趕回機場,最快也要兩天之后才能回來。”
“沒關系”衛燃抄起車載電臺的咪頭回應道,“這些謝謝你的幫助,我們會在這里等你的。”
“不用客氣”德米特里回應的同時已經啟動了車子,“你們如果接下來遇到麻煩可以隨時聯系我。”
“路上小心”
衛燃語氣真誠的祝福了一句,他雖然仍舊不確定德米特里的真實身份是什么,但卻能看出來,對方這個時候接到通知趕回去,顯然是有人不想讓他和“火種”有任何的接觸。
只不過
衛燃再次看向運輸車的駕駛室,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和火種有關的資料,是否真的還在老伊萬的手里了。
毫無疑問,僅僅只從那句“他的妻子是不是經營著一家格魯吉亞餐館”就可以確認,阿波利和卡吉克肯定是認識的。
可如果認識,他們之間為什么沒有聯系
如果認識而不聯系,是因為信不過,還是因為化名伊萬的阿波利仍舊掌握著火種資料
如果信不過,這次為什么又這么痛快的便同意見面如果他真的掌握著火種資料,似乎也同樣說不通。
難道是當初來過這里的沙戈力已經帶走了火種項目資料
衛燃暗自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如果真是那樣,阿波利又是假死又是換名字,而且還在這里隱居了二十多年為的又是什么
一番苦思無果,最終他也只能轉身返回了休息艙。轉眼第二天一早,救援頻道里也再次熱鬧起來。
在得知接下來恐怕要在這里停留兩三天的時間等待德米特里之后,穗穗先是禮貌的征得了老伊萬同意,隨后立刻帶著三只寵物和三個閨蜜,將她們昨晚未完的牌局搬到了更寬敞舒適的運輸車里。
而季馬和衛燃,也被老伊萬毫不客氣的征用,一個成了救援的急先鋒,另一個則留在營地,既照顧牌桌周圍那幾位臉上貼滿了紙條的姑娘,也照顧在越野車里休養的那兩位倒霉司機。
當然,還有那兩只在運輸車的生活艙里上躥下跳的大耳朵狐貍,以及趴在火爐邊舒服的根本不想挪窩的狗子貝利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在駕駛室里的談話,老伊萬今天倒是沒有拉上厚實的帷帳。但或許是出于禮儀,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倒是把杯子疊的整整齊齊,那僅容一個人睡下的鋪位也好好收拾了一番顯得格外干凈。
重新變成七個人的生活艙里,衛燃用食盒里保存的山楂葉子和山楂干煮了一大壺的濃茶,用曾經在廢棄礦場里發現的茶具,親自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與此同時,穗穗也從她那個最大號的行李箱中翻出來一大包花花綠綠的包裝袋,直接裝滿了一個原本拿來裝子彈的木頭箱子,熱情又大方的招呼著老伊萬挨個品嘗那些單價絕對不超過10塊錢人民幣的各種小零食。
相比被辣的呲牙咧嘴的老伊萬,季馬此時卻化身荒野電臺主播,借用那套軍用無線電系統,在烈火救助站的救援頻道里和那些他從沒見過面的司機們天南海北的聊著,順便還不忘有意無意的推薦著“我朋友”演的電影。
倒是衛燃,似乎又回到了1991年的那個冬天里,借助火爐耐心的熬煮著濃稠的燕麥粥,順便為眾人的午餐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