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52號礦山的話題就此告一段落,滿滿一大桌子人也開始天南海北的聊起了各種話題,甚至那蘇武老爺子拉著洛拉很是聊了一會兒之后,竟然把衛燃也叫到了身前。
也正是借著和這位老爺子的閑聊,衛燃也旁敲側擊的了解到,蘇武老爺子的名字,和那位牧羊的蘇武并無太大的關系。只是因為他的父親,那位在45年戰死的東北抗聯戰士的名字里帶個“武”又或者“五”而已。
而龐蒂亞克護士長,不,或許應該說,那個名叫蘇勝男的母親,按照斯拉夫人的傳統,讓他們的兒子,繼承了他父親的名字。
當然,在蘇武的回憶里,他的母親讓他繼承的不止是名字而已,還有他和他父親的故鄉,一個在如今這個時代的華夏,靠燒烤和低房價出名的城市鶴港。
但同時衛燃卻也知道,在蘇勝男護士長的記憶里,當她在1945年前往華夏,趕赴鶴港的時候,卻只在她丈夫的故鄉里找到了一個被雨水沖刷出來的萬人坑。
如今蘇勝男護士長早已去世,但她的兒子蘇武卻從沒放棄過尋找歸鄉的路。
這個藍眼珠高鼻梁的混血兒在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機緣巧合的娶了一個華人女子為妻,誕下了兩個兒子,又靠他從他母親、從他妻子那里學來的漢語,給他兩個兒子取了兩個極為古典的華夏名字。
當蘇聯解體之后,他終于有機會前往華夏,找到了那個他聽過無數次但卻從未去過的小城市。此后更是一次次的去看,去找。
“您想從那里找到什么”衛燃忍不住打斷了蘇武的回憶問道。
“我也不知道”
古稀之年的蘇武攤攤手,“我媽媽說,如果不是戰爭,我或許會在那里出生和長大,我會在那里有很多親人,我會成為一個華夏人。在我去那里之前,我也一直這么認為的。”
“然后呢”在一邊聽故事的穗穗追問道。
“然后啊”
蘇武苦澀的笑了笑,“但是當我一次次去那里的時候才發現,我這個藍眼珠高鼻梁的老毛子,似乎永遠都不可能成為華夏人。那座城市里,最有可能是我親人的人,也只是東山萬人坑里,那些數不清的尸骨中的一個或者幾個。”
說到這里,蘇武又指了指他的二兒子,笑瞇瞇的說道,“我雖然沒在鶴港找到我的親人,但這個混小子卻找到了他的親人,他媳婦就是那里的人,今天這一大桌子菜也都是他媳婦張羅的。”
“怪不得你們家的燒烤這么好吃”穗穗說話間,順手接過了安菲薩遞來的一把牛肉小串。
“喜歡吃就多住兩天”
蘇武說著又指了指他的大兒子蘇秦,“他媳婦也是華夏人,滿洲里的,蘇烈這孩子就跟著他媽媽的戶口呢。你說說,我這也算是認祖歸宗了吧”
“算”
衛燃用力點點頭,這老爺子能做到這個份兒已經沒什么可說的了,蘇勝男護士長能沒讓他忘本,更是稱得上一個合格的母親。
“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和塞爾西斷了聯系。”蘇武說到這里稍稍壓低了聲音,“小伙子,謝謝你把她帶過來讓我見上一面。”
“您知道了”衛燃故作吃驚的問道。
“我天天看新聞呢”
蘇武笑瞇瞇的說道,“在你做完自我介紹,在洛拉這孩子說你幫她找到了52號礦山的時候,我就猜到你們肯定不是恰巧來這兒的,這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抱歉,我來晚了。”衛燃說話間從兜里摸出一個精致的隨身酒壺晃了晃,“老爺子,喝一口家鄉的酒吧”,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