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后的木刻愣房子被森林徹底擋住,他這才降低車速,掏出手機撥通了卡爾普的電話。
雙方一番簡短的溝通,衛燃調轉車頭,沿著另一條路扭頭開往了曾經去過的廢棄工廠。
將車子開進工廠,又沿著顯眼的車轍印開到最里側的一座車間門口,衛燃最先看到的,便是三輛并排停放的整整齊齊的烏拉爾4320卡車。
這三輛車也有意思,最左邊一輛覆蓋著厚實的帆布車棚,視線穿過撩開的簾子,還能看到固定在貨斗正中央位置的鑄鐵爐子,以及穿過了篷布頂的煙囪,甚至,那煙囪里都還冒著單單的藍煙。
中間那輛卡車雖然也裝著篷布,但貨斗里裝著的,卻是包括發電機和氣泵在內的汽修工具。
再看最右邊的第三輛,它卻沒有篷布,取而代之的是鐵管焊接出來的攔網,里面更是裝滿了一包挨著一包的枯黃草料。
這特么是什么路數
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下車前依照卡爾普在電話里的交代,仔細的戴上了口罩和棒球帽,接著又額外戴上了一雙橡膠手套和干活用的牛皮手套,這才推開車門,邁步走向了虛掩的車間大門。
離著老遠,他便看到在車間的正中央,卡爾普和本應在極地小鎮經營酒館的阿波利正各自坐在一個草料包上,圍繞著一個燃著篝火的油桶一邊烤火一邊用法語閑聊著有關賽車的話題。同時,他也看到了不遠處那一熘坐立不安的俘虜。
確實是坐立不安,這些俘虜的一只腳都被鐵鏈子鎖上了不說,那鐵鏈子的另一頭,還固定在了車間頂上的龍門吊上。
也因此,這一熘十幾號長的五大三粗的俘虜,不得不像跳皮筋似的,努力將綁著鎖鏈的那條腿努力往上翹著,同時肩并肩的相互摟著旁邊人的肩膀。
可即便如此,這十幾號俘虜卻依舊不忘對離著他們不到五米遠,一個被反綁在龍門吊承重柱上的年輕小伙子破口小罵。
這次的形容也沒錯,確實是破口小罵,因為不用說的原因,他們即便咒罵的內容無比惡毒,但卻根本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這是什么情況”衛燃換上了德語問道,隨后又主動朝阿波利打了聲招呼,“尹萬先生,很高興在這里見到你,新年快樂。”
“很高興見到你”阿波利和衛燃握了握手,“也祝你新年快樂。”
“我記得你會意大利語”
卡爾普等這倆人打完招呼用意大利語問了一句,等衛燃點點頭,立刻繼續用意大利語解釋道,“今天上午在你家里抓到的,他們想偷走你們車庫里的飛機殘骸。”
還不等他說些什么,阿波利已經將一個平板電腦遞了過來,“這是拷問記錄。”
“謝謝”衛燃接過平板電腦,以最快的速度瀏覽了一番,臉上的驚訝之色也越來越濃。
他沒想到,這兩天他和阿歷克塞教授一直沒有找到的線索,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說來還算比較有緣分,不遠處那幾個壯漢,平時的主要工作除了經營他們在紅軍城的汽修廠之外,幾乎每周的周二,還都會去察察鎮的農場集市擺攤做一些二手生意。
當然,他們的二手生意賣的,大多都是偷來的各種贓物,而且其中最多的,便是車子,各種車子。
在看到察察鎮這個地名的時候,衛燃便下意識的掃了眼虎口處的紋身,想當初,那金屬本子可就是阿歷克塞教授在察察鎮的農場集市給自己買的畢業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