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自己,一身土黃色泛綠的人民勞動營制服,腰間掛著椰子水壺以及一個被磕碰的坑坑洼洼的飯盒,腳上穿的那雙行軍靴,他都懷疑壓根就是金屬本子里的那雙。
除了服飾上的不同,他還發現,自己的右手竟然缺少了食指雖然這傷口早就愈合,而且看得出來傷口縫合的技術和他一樣優秀,但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早已愈合的傷口,恰恰是之前自己還是個「美國大兵」的時候「落下的病根兒」
這特么衛燃看著殘缺的右手抽了抽嘴角,這才扭頭看向了身邊剛剛朝自己提問的人。
雖然這房間里用來照明的燈泡亮度并不算高,但衛燃卻一眼就認出來,這個現場惟一沒有穿著少年團制服,看年齡也就十四五歲的小男孩,恰恰就是年輕時的多米尼克
還不等他張嘴說些什么,這個房間的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嚴肅且冷漠的聲音說道,「勒夫兄弟,出來一下。」
「維克多,叫我們了,快點兒。」
坐在衛燃身邊的多米尼克話音未落,已經放下盤子站了起來,一邊整理著頭上那頂不知道哪來的山地步兵便帽,一邊快步跑了出去。
見狀,衛燃也立刻放下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的飯菜,趕緊起身跟著走出房門。
這道房門之外,是一條昏暗的混凝土甬道,正對著門對面的墻邊,有個穿著檔位軍制服,但卻穿著一雙山地師才會配發的山地短靴,而且胸口別著一朵金屬雪絨花的男人,正拄著一根包銀的手杖,一臉嚴肅的看著站的筆直的多米尼克。
不著痕跡的
掃了眼對方的上尉軍銜,以及手上戴著的那枚檔位軍戒指,又掃了眼對方腰間的皮質槍套,衛燃趕緊站在了多米尼克的旁邊。
「和我來」
這個滿臉嚴肅的中年軍人用手杖輕輕跺了跺地面,隨后一瘸一拐的貼著甬道一側的墻壁慢悠悠的走著。
「萊茨叔叔,我們」
「閉嘴」走在前面的中年軍人頭也不會的呵斥了一句,剛剛正準備說些什么的多米尼克也趕緊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他就是萊茨萊茨卡佩那個卡佩家族的最后一位繼承人麋鹿城堡的主人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番,在進入這段歷史片段之前,他便在教堂下面的地下室里見到過他的墓碑,更在墓碑上看到過他的照片,而且剛剛對方手上的檔位軍戒指,以及掛在腰間的手槍槍套,也和他之前看到的東西都對的上號。
在他的胡思亂想中,這條安靜昏暗的甬道里,漸漸只剩下了登山靴的金屬防滑齒以及包銀手杖共同敲擊混凝土地面時演繹出的咔噠聲。
但這一路走來,衛燃也發現,這條甬道兩側倒是配置豐富,不但諸如發點室、燃油倉庫乃至宿舍、食堂和醫療室,甚至他還看到了一個掛著「理發室」牌子的房間。
不過,跟著那位名叫萊茨的中年檔位軍越往前走,功能性的房間越少,戰斗用的房間卻越來越多。
等衛燃已經能看到正處于值守狀態的機槍和火炮堡壘的時候,這條甬道也終于到了入口處。
只不過,此時堡壘的外面卻是一片昏暗,頭頂被夕陽又或者朝陽染紅的天空,也一樣被高大的松樹切割的支離破碎。
趕在走出大門之前,萊茨帶著衛燃二人走進了一個類似封閉式車庫的巨大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