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剛剛和霍克斯說的一樣,對于此時的阿基拉來說,活著才是更加痛苦的事情。
“殺了我殺了我吧”
阿基拉含糊不清的說道,而站在營地外的霍克斯,也在聽完這要求之后,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邁步繼續走向了小島南側。“恐怕不行”
衛燃攤攤手,一邊從包里掏出相機給對方拍了一張照片一邊說道,“我不能殺人,會臟了我的手。”赤身滿身屎尿的阿基拉像條蟲子一樣艱難的從骯臟的飛行服里鉆出來,在衛燃的冷眼旁觀之下,迎著愈發暴躁的海風,一點點的挪到了一顆樹下,用它僅剩的一個腳掌,一下下的推著樹下的細沙。
“黃金,黃金都給你。”阿基拉痛哭流涕的哀求道,“藥,給我吃顆藥。”
再次給對方拍了一張照片,衛燃將相機揣進包里左右看了看,拿起篝火邊那把油膩膩的開山刀,在阿基拉驚恐的注視下走了過來。
無視了驚慌失措往邊上挪動身體,同時極力護住唯一一條好腿的阿基拉。衛燃一下下的掘開沙子,從里面挖出了一個長條的飯盒。
在阿基拉熱切的注視下,衛燃將開山刀丟到營地外面,不緊不慢的打開了蓋子,露出了放在托盤上的那些小藥瓶。
掃了眼一臉熱切的看著自己的阿基拉,衛燃將這些小藥瓶揣進了兜里,隨后又掀開托盤,露出了裝在飯盒底層的那些美元和金條、金戒指,以及裝在玻璃紙袋子里的地圖和仍舊被安全套保護著的指北針。
“這些東西哪來的”衛燃拿起一卷裝在安全套里的美元問道。
“那是我”
“你最好實話實話”衛燃趕在對方說完一句話之前提醒道,“這關系到你是否能得到那些藥品。”
“搶來的,在非綠斌搶來的。”阿基拉含糊不清的答道,“我們搶劫了那里的教堂和寺廟。“
“那尊金像呢”衛燃扣上飯盒蓋子追問道,“她在哪,也是搶來的”
“先把藥給我”阿基拉吞咽著口水說道,“給我藥,我就”
“算了,我沒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衛燃說著,將飯盒放在一邊,不顧阿基拉的掙扎和哀求,將他重新塞回了連體飛行服里,并且幫對方重新系上了腰帶圍上了傘布。
“好好欣賞接下來的暴風雨吧”
衛燃說著,好心的幫對方加固了擋雨的傘布,并且往篝火堆里加了些木柴,甚至根本不加掩飾的取出了工兵鏟,在阿基拉呆滯的目光下,給篝火堆和阿基拉的周圍,分別培了一圈防風擋水的沙土,這才拎著那把油膩膩的開山刀,以及剛剛挖出來的飯盒外加那套日式煙具,離開了這片罪惡的營地。
迎著鋪面而來的海風走到水邊,衛燃蹲下來抓起一把能攥出水的細沙,仔細的將開山刀和自己的雙手搓洗干凈,這才起身慢慢的走向了小島的最南端。
當豆大的雨點在狂風中噼里啪啦的砸下來的時候,他也走進屬于他們的營地,只是這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曾經歡聲笑語充滿逃生希望的營地里,卻只剩下了坐在篝火邊發呆的霍克斯,以及或是躺在床上,或是躺在吊床上的兩位艦長的尸體。
看了眼被斯特林的鮮血染紅的吊床,再看看放在埃文斯艦長身旁那把仍舊滿是鮮血的印第安煙斗斧,衛燃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默不作聲的坐在屬于他的簡易木頭床上,怔怔的看著外面越來越大的雨勢,看著狂風掀起的海浪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