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被蒙蒙細雨籠罩的海倫礁正北方向,伴隨著悠長的汽笛聲,一艘弦號“97”的阿利伯克級驅逐艦緩緩停了下來。
海倫島上,被汽笛聲喚醒的衛燃揉著惺忪的睡眼鉆出了屬于他的炎帳。抬手感受了一番帳篷外蒙蒙的細雨,衛燃卻又轉身鉆回了帳篷里。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速干衣褲,他的肩上也多了一個二戰美國海軍配發的帆布防毒面具包。
假意將手伸進包里取出金屬本子里英軍水壺,衛燃抿了一口略顯燙嘴的熱可可,這才不慌不忙的從包里又取出了本屬于埃文斯艦長的k43望遠鏡舉起來,看向了被綿綿細雨籠罩的哈爾西號導彈驅逐艦。
美國人派這艘驅逐艦過來的原因不言自明,就象征意義來說,讓“哈爾西”接他的“士兵”回家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至于衛燃嘛,調侃歸調侃,但他對哈爾西將軍倒是沒多少的惡感。這位海上巴頓可是出了名的仇視小鬼子,只不過人人都有缺陷,這位哈爾西的缺陷,便是過于莽撞而且太喜歡暴風雨罷了。
他這邊舉著望遠鏡的同時,同樣留守在島上的那些記者和攝影師們也紛紛扛著各種設備跑出他們的帳篷,將鏡頭對準了遠處的海面。
沒讓大家等待多久,衛燃便注意到,那艘驅逐艦上起飛了兩架艦載直升機。
很快,這兩架美國海軍涂裝的艦載反潛直升機在繞島盤旋一周之后,相繼降落在了海洋保護站不遠的沙灘上。
隨著艙門開啟,最先從兩架直升機的機艙里跳出來的卻是兩波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
就在這些記者們蜂擁著沖向小島南側仍舊被印第安小伙子們的帳篷圍起來保護著的墓坑時,那兩架艦載直升機卻再度起飛,并且沒用多久,便將蔻蔻和她的印第安女管家坦圖,以及坦圖名義上的歷史顧問夏漱石,外加一個穿著美國海軍制服,頂著中校軍銜的白人送到了島上。
這些人剛剛落地,便被之前一直駐扎在海倫島上的記者們團團圍住,舉著話筒爭相開始了對那位中校以及蔻蔻的采訪,而那兩架直升機,也再度起飛,并在一趟趟的往返中,送來了三具棺槨和一隊持槍的儀仗兵。
朝著被擠到人群外的夏漱石隱晦的招了招手,衛燃等他跑過來,直接帶著他鉆進了自己的炎帳。
“一切順利”衛燃拉上帳篷門之后這才低聲問道。
“還算順利”
夏漱石自來熟的從箱子里拎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灌了一氣兒,一屁股坐在折疊椅子上,一邊逗弄著衛燃養在收納箱里的那幾只寄居蟹一邊低聲說道,“前天的時候,蔻蔻和坦圖大姐帶著霍克斯先生留下的筆記敲開了美國在夏威夷的海軍基地大門,并且在卡洛斯律師的幫助下順利的見到了一位將軍。
后面的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了,我們只等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在那位將軍的安排之下從夏威夷飛到了關島,然后登上了哈爾西號驅逐艦。”
他這邊話音未落,帳篷外面便響起了口令聲,兩人對視一眼,立刻鉆出帳篷,跟在那些記者的身后,觀摩著接下來的儀式。
在眾多的鏡頭見證下,由印第安小伙子們保護的墓坑被徹底挖開,三個紅白色的橡膠浮囊也被一一挖了出來。
出于尊重,將尸骸轉移到棺槨里的詳細過程并沒有公開,但是當那些儀仗兵們將三具棺槨抬起來的時候,另外一隊儀仗兵也在清亮的口令聲中,整齊劃一的一次次鳴槍致敬。
“你覺得這里面有多少表演的成分”
人群外,衛燃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他的眼睛卻根本沒有離開那三具棺槨。
“美國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美國了”
夏漱石答非所問的回應道,“當然,來這里接戰士回家的哈爾西,也不是當時的哈爾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