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嗎”被爐火的微光籠罩的地下室里,一個正在變聲期的小男孩低聲問道。
“走了”歐嘉立刻回應道,“尹萬,薩莎,你們先睡吧,我來守著爐火。”
“我有點害怕”
地下室里,歐嘉的同班同學,甚至還是同桌的姑娘薩莎憂心忡忡的說道,“我擔心他們”
“他們不會有事的”
來自同一個班級,臉上戴著一副只剩一個鏡片而且沒有了鏡腿,全靠繩子綁著的眼鏡的小伙子尹萬攥著拳頭低聲說道,“他們肯定也擔心我們。”
“他們會活著回來嗎”
昏暗的地下室里,名叫安德烈的小男孩兒突兀的問道,在亞歷山大為首的幾個大孩子加入這個大家庭之前,這個小家伙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孩子王。
“你怎么醒了”歐嘉下意識的問道,“是我們吵醒你了嗎”
“維克多叫醒柯娜的時候我就醒了,他的衣服角劃到了我的鼻子。”安德烈頓了頓,繼續問道,“如果如果他們都回不來了我們怎么辦”
“如果他們都回不來,我就去找塔莎阿姨。”
尹萬認真的說道,“在遇到維克多之前,一直是塔莎阿姨在幫我們。我保證她會幫我們把維克多和莉迪亞還有柯娜、亞歷山大、阿廖沙全都找回來的。”
“好了,安德烈,快睡吧,離天亮還有很久呢。”
歐嘉坐在通往一樓的臺階上說道,“尹萬、薩莎,你們也快睡吧。”
很快,溫暖的地下室里再次陷入了安靜,只剩下坐在臺階上的那個小姑娘,輕聲哼唱著一首壯膽子的喀秋莎。
溫暖的地下室外面,衛燃拖拽的爬犁上不但放著鋸子斧子、鐵皮水桶之類的工具,以及昨天在那對自殺的母子房間里找到的紅銅儲水罐,而且還坐著幾乎被毯子徹底蒙住的亞歷山大。而在身側由兩個姑娘合力拉著的爬犁上,坐著的則是阿廖沙。
萬幸,這凜冽的狂風雖然夾雜著漂亮的大片大片的雪花,但那持續的推背感倒是讓拉爬犁的工作格外的輕松。
“維克多,你帶著那個罐子做什么”莉迪亞朝衛燃湊近了些好奇的問道。
“看看能不能再遇到墜毀的飛機”衛燃解釋道,“如果能弄回來一些航空燃油,可比弄回來同樣重量的木頭劃算。”
“說不定上次我們遇到的那架飛機里就有”柯娜跟著湊過來大聲說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衛燃康慨的給出了肯定的符合,“快點趕路吧如果沒力氣了就及時說”
剛剛開始的閑聊就此打住,兩輛爬犁在狂風和落雪的推動下,一點點的和城南郊區的戰場拉近著距離。
這一路上,他們途經了曾經居住過的地下室,跨過了封凍的涅瓦河,也再一次見到了仍舊掛在木梁上隨著狂風來回搖擺的德軍飛行員尸體。
幾日不見,那尸體的脖子上似乎還多了個牌子,只可惜因為天色太暗,他們又急著趕路,所以并沒有看清牌子上到底寫了什么。
趁著柯娜低聲給莉迪亞還有兩個半大孩子介紹當初她偷偷跟著衛燃并且被發現的事跡的時候,衛燃也給他們每個人的嘴里,都塞了一塊巧克力。
稍事休息繼續趕路,兩輛爬犁車在亞歷山大和阿廖沙堅持下車幫忙之后,速度也跟著提升了不少,格外順利的趕到了動物園門口所在的十字路口。
離著老遠,他們便看到有個人正在路口等著他們,然而,當他們走近了,卻發現這人不但并非他們熟悉的馬特維,而且他的臉上都纏著紗布
意識到不妙的衛燃還沒來得及開口,這個人便主動問道,“你是保育員維克多同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