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燃一次次舉起的相機注視下,無論是年齡最小的小嬰兒加琳娜還是一直在燃燒的火爐,全都被照顧的井井有條。
甚至,在前任孩子王安德烈的指揮之下,這些孩子們還三個一群兩個一組的,用燒好的熱水刷了牙洗了臉,還把地下室和一樓進行了簡單的打掃。
那個名叫歐嘉的姑娘,也在她的同學薩莎的幫助下,將熬煮了兩三天的馬嵴椎骨從鍋里撈出來,用斧子輕而易舉的將其噼砍成均等的小塊分給了每個孩子當作吮吸的零食,并且又給鍋里重新加上了一節新的馬嵴椎骨和半壺水慢慢燉煮著。
可這過于懂事和過于早熟的自理能力,卻并沒有讓作為旁觀者的衛燃趕到欣慰,反而只有無能為力的心疼。
如果不是這場戰爭,這些遠不到成年的孩子們,本該在教室里上課,他們本該有父母疼愛的,而不是需要和同齡人合作將一桶積雪抬進地下室,再踮著腳將其放在火爐上,更不需要照顧比他們自己還小的人兒,幫著喂奶,幫著清理尿漬,甚至像個合格的媽媽一樣,哼唱本該她們自己睡前聽到的搖籃曲。
仔細的給每個孩子都拍了一張照片,重新換了個膠卷的衛燃獨自來到了一樓,開始仔細的盤算著目前他們擁有的物資。
得益于冒險出城并且付出了莉迪亞的生命作為代價,堆積在墻角的那些木柴讓他們至少五六天之內不用擔心燃料的問題。
而在貨架和貨架之間,還掛著昨天柯娜帶領孩子們制作的香腸。貨架上那個沒有上鎖的木頭箱子里,還有兩個完整的黑面包,兩條魚干以及小半條狗魚,外加一個包裹著牛皮紙的玻璃罐頭瓶。
打開這個玻璃罐頭瓶,這里面放著的,卻是滿滿一罐頭瓶的薩洛肉罐頭,這罐頭的蓋子上,還貼著一大塊醫用膠布,其上用深藍色的俄語寫著“我們約定,等戰爭結束的那天再一起吃掉這瓶罐頭肉。”
這是沙漠里的最后一瓶水
衛燃暗暗滴咕了一句,重新用牛皮紙包裹好了這瓶罐頭,他知道,這瓶罐頭輕易不能吃,一旦吃掉這瓶罐頭,那些孩子們,包括柯娜,恐怕便堅持不了多久了。
扣上木頭箱子的蓋子,這貨架上還放著一條半的軍馬嵴椎骨。這些東西,也是目前他們每天喝的肉湯的主要食材來源。
再打開那個被貨架擠在墻角的鐵皮柜子,這里面除了一大罐的蜂蜜和一盆多肉皮凍之外,還有裝在一個個玻璃罐子里,總量差不多能有20升的燃油,而在鐵皮柜子的旁邊,那個衛燃撿回來的紅銅儲水罐里,也裝滿了更多的燃油。
除了這些東西,旁邊的另一個貨架上,還放著一臺德國寶石牌的汽油爐,這也是明面上,他們唯一能使用那些燃油的爐具。
看了眼地下室入口的方向,衛燃轉過身取出了食盒,將里面的巧克力清理了一番,經過這些天的消耗,如今食盒里剩下的巧克力,如果依舊按照每人每天一顆的速度來配給,最多也就只能堅持十天左右的樣子。
可今天是幾號了
衛燃暗暗盤算了一番,默默的收回了食盒,轉而將油桶和水壺、酒壺乃至背簍都取出來檢查了一番。
油桶里的蜂蜜還剩下不過兩三升的樣子,水壺和酒壺里的蜂蜜幾乎是全滿的,背簍里的那些食材除了能蒸一大鍋米飯之外,最多也就能煮兩鍋夠所有人喝的油茶而已。
暗暗嘆了口氣,衛燃收起了屬于金屬本子的道具,又找來那個名叫歐嘉的姑娘,讓對方幫忙從里面鎖死了房門,他自己則冒著寒風,在這陰沉沉的天氣里,走向了這座學校食堂廢墟所在的方向。
離著老遠,他便看到那些小小的拾荒者在滿目瘡痍的食堂廢墟里翻找著。
這三個小家伙冒著寒風,合力抬起大大小小的混凝土塊或者黏連在一起的磚塊,又或者用一個不知道哪來的毛刷子掃掉積雪,又用小錘子和鐵釬子耐心的砸開拍在地上的斷墻,然后試圖從里面找到些什么。
時不時的,他們三個便因為發現了一把木頭椅子發出歡呼,又或者因為挖到了一具埋在下面的尸體發出一聲驚叫。但這三個最多也不過初中生年紀的小家伙,卻并沒有放棄,他們拖拽來的爬犁上,也在一點點的增加著收獲。
沒有打擾這三個小家伙,衛燃在這片廢墟里一番游蕩,成功的找到了廚房所在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