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號傍晚,大大小小23個孩子全都用衛燃最后剩下的蜂蜜和大米熬的稠粥填飽了肚子。
在衛燃和柯娜的輪番檢查之下,這些孩子們全都披上了灰白色的毯子,戴上顏色各異的布瓊尼帽子,拿著各自不多的私人物品走出了尚有余溫的地下室和寒冷的水泥房子,又在亞歷山大等幾個大孩子的指揮之下,分別坐在了三輛爬犁上。
地下室里,衛燃用摻雜了草木灰和煤灰以及松針的泥巴,細致的堵住了換氣窗,又和柯娜合力扣死了周圍的擋板,并且用搬進來的貨架做了支撐。
等衛燃點燃了電石燈,柯娜摸了摸擺在貨架上的上鎖木頭箱子,又摸了摸她父親留下的小鼓以及那架屬于肖斯塔科維奇的巴楊琴,最終拿起了屬于她自己的那架巴楊琴遞給了身后的衛燃,“這架巴楊琴你帶走吧,孩子們唱歌的時候,你可以給他們伴奏。”
接過巴楊琴掛在了脖子上,衛燃卻從兜里掏出口琴遞給了對方。“既然這樣,這個口琴送給你留作紀念了。”
“我太虧了”柯娜接過口琴晃了晃,“等戰爭結束,我用口琴換回我的巴楊琴。”
“沒問題,但你要活著才行。”
“當然”柯娜自信滿滿的給出了承諾,同時也將口琴揣進了兜里。
“還有這個也拿著”衛燃說著,彎腰從貨架的最下面揪出一個麻袋包遞給了對方。
“這是什么”
柯娜好奇的打開了麻袋包,卻發現這里面不但裝著那個從德國飛行員身上搜刮來的寶石牌油爐,而且還有衛燃前些日子從一架墜毀很久的轟炸機殘骸里撿到的德軍水壺,以及一個用木頭塞子堵住了瓶口的伏特加酒瓶子。除此之外,這包里還有衛燃的隨身酒壺,以及一個沒有商標的鐵皮罐頭。
“你工作的地方非常冷”
衛燃湊到了柯娜的耳邊低聲說道,“水壺和酒瓶子里裝的都是我省下來的煤油,雖然不多但是足夠那個懷爐燒很久了,還有那個德國老的油爐里,我也加滿了油。
最后就是我的酒壺和罐頭,酒壺里是剩下的最后一點蜂蜜,罐頭里裝的是煉乳。孩子們在入住防空洞之后就用不上這些了,而且我還有一罐煉乳應急。
所以柯娜,拿著這些東西吧,你肯定需要它們。柯娜,活下來,一定要活下來。”
“謝謝”
柯娜踮著腳抱住衛燃,將頭埋在他的肩頭用力做了個深呼吸,“謝謝你,維克多,謝謝你。”
“我們走吧”
衛燃輕輕拍了拍這姑娘的后背,雖然隔著幾層衣服和手套,但他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姑娘被皮膚緊緊包裹著的嵴椎骨。
“照顧好弟弟妹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