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座覆蓋著積雪的碼頭邊緣,衛燃用工兵鏟小心的挖開了第一座被積雪掩埋了絕大部分的墓碑。
這塊似乎用鐵礦石鑿刻的墓碑寬度不過30厘米左右,高度卻有六十厘米往上。
在這塊墓碑的最上方,還凋琢著一顆五角星,只不過或許是因為時間過的太久,這顆五角星已經斑駁不堪,只剩下隱約的線條輪廓。
五角星往下,還隱約可見“工人xxx”的字樣。清理出第二座墓碑,其上鑿刻的內容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不死心的一個接著一個將其清理出來,等到第六座墓碑的時候,其上的五角星卻變成了鐮錘的標志,而且墓碑上不僅用俄語鑿刻著職務和人名,而且旁邊還額外鑿刻上了日語。
這還不算,在這墓碑的一側,還用日俄雙語鑿刻著“1954年4月,由黨員亞歷山大五十嵐淳平攜骨灰遣回原籍。”
和穗穗對視一眼,衛燃從積雪里挖出下一座被掩埋的墓碑,這上面鑿刻的內容和剛剛的大同小異,唯一的不同,也僅僅只是攜帶骨灰遣回原籍的人,以及時間變了而已。
穗穗開口說道,“剛剛我數了數,這里一共有27座墓碑。”
“把所有的墓碑都清理出來看看吧”衛燃想了想說道,“給每個墓碑上的內容都拍個照片。”
“我去拿相機”穗穗說完,起身走向了不遠處的大腳車。
緊了緊手套,衛燃將其余被積雪掩埋的墓碑全部清理出來,一個挨著一個的檢查著。
雖然墓碑上的字跡比較斑駁,但他還是在這里面找到了兩座特殊的墓碑。
在其中一座墓碑上,墓碑的主人恰恰是那位曾被黛安提及的倉庫守衛帕寧雅欣。
按照這座墓碑上簡短的信息,這位年輕的守衛是1933年出生的,犧牲的時間則是1951年。換言之,他在犧牲的時候,才不過剛剛十七八歲的年紀。
而在另一座墓碑上,墓碑的主人便是衛燃此行要找的德國獸醫梅蘇特格策少尉。
讓衛燃沒想到的是,這位梅蘇特的的職務除了“獸醫和鐵匠”之外,竟然還有“服刑黨員”這么一個特殊的標簽。而在墓碑的側面,卻被人用俄語凋刻著“失蹤”這么一個單詞。
“找到了”衛燃朝著正在給墓碑拍照的穗穗招招手。
聞言,后者立刻端著相機跑了過來,將鏡頭對準了被積雪填平了刻痕的墓碑。
“服刑黨員”
穗穗在拍完了照片之后疑惑的看了眼衛燃,根本沒過腦子的冒出一句,“被雙龜了”
“哪跟哪啊”
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一邊將這兩座緊挨著的墓碑后面清理出來一邊解釋道,“你說的那種情況估計得先被開除黨籍才能服刑,這種是先服刑,然后因為表現好,成為了黨員。”
“表現良好的積極分子唄”穗穗下意識的說道。
“差不多吧”仍在忙著清理積雪的衛燃點點頭,內心的疑惑卻更多了。
“你不會是想把這兩座墳挖開吧”拍完了照片的穗穗好奇的問道。
“這里大概已經被挖開過了”
衛燃一邊說著,一邊用工兵鏟從凍結的地面上,撬起來一把生銹的十字鎬。
僅僅只看這把十字鎬上殘存的亮橙色橡膠柄就知道,這玩意兒的年頭絕對不會太長。
和穗穗對視了一眼,衛燃繼續清理著地面的積雪,漸漸的,一個僅僅半米寬不到兩米長的淺坑映入眼簾。
換上剛剛挖出來的十字鎬,衛燃試著砸了砸凍結的地面,只可惜,這用盡力氣的一鎬敲下去,卻只在地面上留下了指甲蓋大的一塊白點而已。
“你還真打算挖開啊”穗穗皺著眉頭問道,顯然是不太贊同這掘墳的行徑。